自己跟自己拔河——观《纯真年代The Age of Innocence》有感

我选择观看某部电影,总要找一个恰如其分的理由,正如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大概就是我所谓的仪式感。

最近看了一部叫做《纯真年代》的电影,英文名叫做《The Age of Innocence》,因缘际会来自于My little airport新专辑的一首歌《某夜电影中心》——”偶尔也会想那些年的光阴,为什么他会从不过问,或是他已知道有我这一个人,就像那套Age of Innocence”。每次看到喜欢的歌词,就是忍不住要读懂全部的信息,一查不要紧,原来Age of Innocence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马丁.斯科塞斯的作品,很好奇拍《出租车司机》和《愤怒的公牛》的马丁.斯科塞斯会如何诠释这样一部光看名字就觉得软腻的《纯真年代》呢?

故事发生在19世纪70年代的纽约,讲纽约的上层贵族爱情自由与礼教束缚的博弈。女主Ellen出生纽约名门,嫁到巴黎后婚姻不睦,遂离婚重返纽约,期待开始新的生活。男主Newland是一名的律师,同样身处贵族阶层,即将步入婚姻殿堂,婚约的对象是Ellen的表妹——门当户对的May。人物出场完毕,剧情其实也就没有太多悬念了。然而,经典的爱情片永远不必靠悬念取胜,它取胜的关键在于——能够让你在某个特殊的时刻看到自己的影子,能够让你即使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却能感同身受,能够让你感叹爱的确是世界上最值得追寻和拥有的东西。

最喜欢的一个镜头是,Newland和May婚后去探望祖母,得知Ellen也在,到了才知Ellen一早去了海边散心。Newland忍不住去海边寻她,远远瞧见Ellen的背影,阳光洒在身上格外耀眼。Newland的心止不住的颤抖,却依然挣不脱世俗的束缚,于是把命运交给上天。他跟自己打赌,如果远方的帆船驶过灯塔前,Ellen转身,他就不顾一切地奔向她。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她终究没有回头,他愿赌服输离开。

若干年后,他们历尽艰辛再次相见时,她告诉他,那天她看到了他的马车,于是去了海边,她知道他在身后注视她,但她没有回头。他跟自己打赌,而她又何尝不是在跟自己博弈。自己跟自己拔河的结果是:没有赢家。

最终,Newland跟May相安无事,度过一生,而Ellen回到巴黎,孑然一身。

故事的结局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既然是自己选择了放弃,错过又如何?然而峰回路转之处在于,Newland在May去世后偶然得知,May其实一直知道他和Ellen的感情,却恰到好处地掐断了他们的感情,并无辜地佯装了一辈子。因为如果不是对May的内疚,Newland和Ellen或许真的可以冲开一切,远走高飞。

看到这里,唏嘘不已的同时顿觉后怕,原来一直扮演着楚楚可怜角色的人、那个你认为最纯真的身边人才是修行最高的那个!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May其实只是保护了自己的爱情,捍卫了婚姻的尊严而已。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爱情,而表达爱情的方式又何来高下之分呢?至于Newland,他应该思考的是,为什么他总是在错过?因为他从来只是想,而没有去做,也不能说他没有努力过,但每次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就算那天在海边,帆船掠过灯塔前Ellen回了头,我也不相信Newland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因为他在一开始就放弃了。

有一段对白为证。Newland:”你让我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生活,然后你又叫我回去继续去过那种错误的生活,没人能忍受这一切。“Ellen:”我正在忍受这一切。“从这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悲伤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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