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了。
带着预备好的期盼,一颗诗心,还有送别的温暖,就这么无忧无虑的出发了,目的地是离家不远而又不近的一座小城的有名的山。
买好票,在候车大厅坐等检票,早知会有闲空,便早早把将要看完的《海边的卡夫卡》带在身上,等了约摸半个小时,又看一会,翻了一下,差不多还有十几页的量,想来车上必要无聊了。
十多节车厢,票是车头处的座位,表侄叹道:有的路走了。我心想,大概这也是旅程的一部分,只管走它的就是。
果然,不出意外,小说是很快读完了,话是如此,但他内容用了后现代主义的手法,结构上一条主线一条副线平行推进,语言朴实无华却真真切切的暗藏波橘云诡,实则惊人的很。总之,虽读的认真,但囿于脑力,还是无法通透,想着趁着机会理顺下思路,这一理,就迷糊了一个多钟头,照样,如同读《巴门尼德残集》一般,一切的思考都在睡梦中进行。
醒了眼,是再也睡不着,全然无了倦意,瞅瞅对面的美女,也没意思,就扭头望着车外,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说起来,我好像很中意这些个交通工具,比如说,喜欢乘公交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转转。选一个周末的下午,带上一本书,乘公交到处走走看的想法也时常涌上心头。上了大学以后,火车也坐了多次,每次都欢喜车外的景色,嗯,我想,这个倒真是需要好好说一下,等车走了不一会,窗外的景色便全然不同,刚才繁华街头门牌的五颜六色还未完全褪色,一阵一阵的音响声亦犹在耳畔,这时,一股脑全抛在脑后,大片大片平整的土地将高楼从你眼中推开,宁静是黄色的泥土的屏障将喧嚣挡在耳外,虽然没有世外桃源的秀色,但放眼望去,也是土地平整、房舍俨然。曾想过,这火车路道与高速路道选址确实很奇妙的,给来往者提供便利,地方又都是偏僻处、自然处,而这样的景色总能让我入迷。车飞速而过,窗外的景色也时时不同,有时是绕着淡蓝色云雾的低矮的山,有时是牧羊人站在空旷的荒草地上远远的望着成群的羊儿,微凉的风不时略过,河流早已结冻像屏住呼吸的孩子在悄悄地等着下一个春季的到来冷不丁的给她一个惊喜,这光景,倒颇有几分“日之夕矣,牛羊下来”的诗意。最让我陶醉的还是火车经过大片大片的森林(暂且如此称呼)时心底涌起的一股难以描摹的韵味,怎么说,像读《挪威的森林》时给你的那种孤寂感,掉了叶但却枝杈交错,看去,还是一片迷茫,毕竟是身处其外,所以不必纠结于解脱。想着,变不自觉,移动视线,在这空旷地带,倒不好落脚,非得寻一处屋舍,眼睛才能放松,心里也才能得到宽慰。
这样走多了,便觉得不管目的地在哪,总是过程更让我陶醉,车上也还在思寻:究竟是旅途,要的是风景,而不是发现生活。忘掉过去,出来做一个没有记忆累赘的人,在不熟悉的地方,欣赏着不熟悉的风景,见识到不熟悉的事物……进而达到旅行的意义,而若一旦融入其中,便多少无法跳出情景,也便不能真切的欣赏美、发现美了。
《又见炊烟》
残阳浸出的血色沁透天边/
像宣纸上晕开的墨/
淡浓交错/
腰缠淡蓝色的云雾/
远山/
透着些许冬的味道/
向下亲吻的黄土地/
白白茫茫的白杆林立/
不是风/
是过去的岁月/
无声留下的痕迹/
日之夕矣/
向远望去/
牛羊下来/
隔开喧嚣/
静听夜色涌上/
轻柔的不止你的嘴唇/
还有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