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人,给尽世界善意。

 回到基地,大门前左右各停了一辆三轮车。

也许已经卖掉了蛮多,甜瓜只在车厢后方浅浅堆了一层。

 “多少钱一斤?”

“五块钱四斤。”

那感觉像极了父母期待地问期末考了几十分,你说就对了一道选择题。

 刚拣了一个放进塑料袋,小朱又问,“这个能放多久啊?”

那些瓜一概浅绿色,个个圆圆滚滚的,瓜身还沾着点被太阳晒干的泥。

“放不了多久的。” 我忍不住抬头打量他。稍微嫌长的头发覆在古铜色面庞上方,衣服略显宽大,是地道的农民样子,颇为显老。说话时也不看人,只继续解释:“最好不要放太久,今天吃和明天吃是最好的。再放可就坏了。”

这人真是新奇。 换做旁人,恐怕会说“还是可以放几天的。”

他却坦诚的让人生疑,仿佛在劝诫我们不要买太多似的。

 他也不看我们拣选,东张西望地躲避着别人的眼光。等帮我称过了,自己嘀咕着说给我凑个两块钱。

大概那两个瓜不够大,只有一块多。只见他视线遍扫车厢,实在难以挑一个刚刚小到只几毛钱的瓜,于是随手又往袋子里丢了一个。

小朱问我多少钱,我说两块。她很惊讶,“三个才两块吗?”

男人依旧不看她,“其实她这个是两块五的。”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找我的钱还给他。“啊,那我给你转微信吧。”

他尴尬地说钱都已经找了,不用了。

任谁也能一眼看出来,五毛钱对这笔交易的重要性。

他有些不大自然地把钱又还给我。

 走之前,我听到他还在跟另两个姑娘说,“这种裂开的其实最甜,但是不经放,容易坏……”

基地里住了很多学生,一到工作日就挤在门口打车。

司机摇下车窗,问我们去哪——小朱还在吃早餐,样子大概也显得有些憨痴。

我回头瞥见绿色标志明显的出租,没有犹豫地舍弃了前者。

 一路无话,快到目的地时,司机突然很是认真地说,“这种黑车你们可千万不能坐。尤其是你们长得漂亮的小女生……上次那个遇害的空姐啊……”

 我后来认真地想,他也是犹豫很久才终于决定好心提醒吧。

大楼的门关了,下班前主任说吃完饭可以从保安室进去。 结果保安室里并没有通往大楼的门。

大叔的话隐隐透露出想要我们就在保安室度过一个中午的意思。

 于是,我们打开他的电视机开始看跑男。

当时下午还是两点半上班,大叔说一点就会赶来,结果将近两点才到。

 他手里提着家里带来的零食,尽管再三推让,零食还是到了我们手中。

 四

总觉得汗湿衬衫。

她明显听到自己的喘息。

老爷爷盯着她,用方言问她是不是病了。

她摇摇头,又低下头去。

 他走出几步,又对身后的女生说,“她好像生病了,脸色不对,你们去帮帮她。”

女生扶起她,她才发现爷爷还站在那里,“是病了吧?去一下医院……”

女生说的委婉,“没事,她就是胃痛。”

 你曾在谷雨前后登上过大雁塔顶吗?那里有一个看塔的小沙弥,你给他半吊钱,就能偷偷攀到塔顶,看尽长安的牡丹。小沙弥攒下的钱从不乱用,总是偷偷地买来河鱼去喂慈恩寺边的小猫。

 如果你沿着龙首渠走,会看到一个瞎眼阿婆沿渠叫卖折好的纸船,说是为她孙女攒副铜簪,可我知道,她的孙女早就病死了。

 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人过着习以为常的生活,我会尽己所能。 ——张小敬

而正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人,给尽世界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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