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给自己的其中一本自传起名为《伤残的树》。这是一本关于她父亲母亲的书,一本关于中国的书。她说写这本书的念头像种子一样滋生发芽,长成了一棵有许多枝丫的树。树和人一样,未来是从昨天开始的。有人只看到断裂的地方,而不能把它连接起来,她得做到这一点,不能成为一棵煞风景的伤残的树。
我知道她是在一份报纸上。当时在学校,闲来无事,也不愿去上课,更别说自习,可我愿意看和课本不相关的书,就去了图书馆。图书馆是我们学校最奢华的一栋楼了,是我09年刚上大学那会儿建成的,有10层高,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有时我直接去6楼,那里全是小说,就是有点难找,因为每个人翻看过后都不能复归原位。有时我喜欢一层一层的往上走,每一层都转转,感受那里的气息,不看任何一本书,只是看着那一排排的书名就欢喜。
那次我是先上了二楼,一进门左手边全是报纸,我本没想看,横躺在书架上的一份读书报很显眼的位置有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眼球。拿起来一看才知道,上面是关于她离开人世的消息,对她的评价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作家。还引用了她自己的话,“要探究人的心灵,作者自己的心灵以及书中人物的心灵,用心灵与读者对话。我写作的目的是引入普世的人性,从而唤起人们美好的思想和感情,明辨是非,争取光明”。这句话我当时看了很多遍,在那里足足呆愣了半个小时,然后我就没在往上走了,直接回了宿舍,打开电脑买了她其中一本自传来看。
普世的人性,这几个字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一直到今天。几年过去了,那本自传到现在也没有看完整,每次断断续续,拿起来看上几章就放下,再拿起来看上几章又放下,现在又把她捧在手上了。每次只要读上几段就会把我带到她所生活的那个年代,很鲜活,很真切,很震撼,好像我也是那段特殊历史的经历者和参与者。
虽然一直没能理解此书名的真正寓意,可每次读她都有不同收获,不曾厌烦。过个几年再来读她,可能会有不同吧,毕竟现在的阅历有限;或许还是一无所获,因为时代变了。
没错,浮生一梦长亦短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