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爱情于现代女性,或者说大多数女性,仍然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但,残忍的现实时刻提醒教育着我们,在两性关系中,要保留,要节制,要策略方法,要七分度刚刚好,社交媒体中流行的很多两性鸡汤文便是例证。是的,我们不必像黛玉那样“士为知己者死”;不必像梁祝那样,为了成全,非生即死,时间和生活会慢慢教会接受、选择以及如何让选择有良好结果,因为死后不会有神让我们化成蝴蝶双宿双飞。今日的爱情,对今日的我们,有着怎样的意义,我想每个人有不同的答案。一致相通的是,没有女人不需要它,渴望它。Lisa,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主人公,为我们提供一些不一样可能性和思考。
在新世相漂书活动的第二本书中,我有幸遇见茨威格,遇见《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以下简称来信)。很显然,这位奥地利的作家是讲女性故事的能手,她对女性在恋爱和婚姻中的情感演变,把握的十分到位,我想大师在活着的时候一定是深受女性欢迎的“妇女之友”。过完下个生日,我就走进二八,现在的我,对爱情,对婚姻,已然十分理性,来信让我对爱情,有了新的认识。
在我所了解到的中国文学经典爱情故事中,有宝黛式精神上的惺惺相惜的难全,有梁祝的超越生死的感人至深,有牡丹亭的世俗感婉曲折······在我们的古典文学中,爱情,或是哀,或是殇,或是觉醒,或是凄,或是美,跟来信中Lisa的爱相比,她们少了份克制,是的,克制。没有强迫,没有攫取,情愿让她的风筝一直飞,无论多远。
她是多么的喜爱他啊!从十三岁那年,到临死前,一致爱着他,从未后悔。他的才华、俊美、风流、对所有女性永远温柔尊重的态度,好的坏的所有他的一切,她都爱。而她最爱他的,是像宝玉式的对女性珍爱敬重的态度,毫无伪装完全坦诚忠于内心的灵魂。对Lisa来说,他是世间所有美好事物的代表。优美动听的钢琴曲,奇怪珍贵华美的艺术摆件,纵多精美的藏书,世间最清亮温柔饱含深情的眼睛、微笑,“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啊~”她无数次在心里想着。依照Lisa的聪明才智,她完全可以将他牢牢留在自己身边,可她没有,从没有。
“从来不会去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她说。她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他爱自由,深知他天性如此,仍全心全意爱着他,时时刻刻为他考虑。只是,只是将自己的心意,变成,一次次在他的楼下凝望、等待;每年他生日送上的白玫瑰花;为了能看到他离开父母独自去他的城市生活;像陌生人一样去跟他邂逅、约会、爱恋;仅仅短暂几日的欢愉后便决定留下腹中那个小小的他。如此深沉理智的感情,怎会不渴望回应?只是,他让Lisa失望了,在她决定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他的时候,只因没认出她来,转身离开,哪怕自己多迷恋他,多想要与他在一起。那是对自己的尊重,对多年来从未动摇的爱情的尊重。
这是怎样的一颗心,可以在重要时刻,如此热烈而又冷静,勇敢而又适当的退让,毫无保留的付出而又有底线与尊严?从少女到贵妇母亲,她的感情始终都像十三岁时那样,纯碎美好清清白白,不夹杂任何世俗东西。岁月没有改变她的心灵,没有改变她爱的初心。关于那个“你爱过我吗”问题,Lisa从未在信中提起。或许,跟用生命在爱他相比,这个问题是多么微不足道的渺小啊。
只是,已经走进老年的他,从未认出Lisa的他,在看到信的时候,会想起什么来吗?毕竟,多情风流倜傥的才子,拥有的女人太多,不需要记得谁。
2016.11.22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