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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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能改变一个人多少？大概是很多吧。那么它的二分之一呢？五分之一呢？十分之一呢？8岁到18岁，是一个人学习成长的年纪，从无知到青春期再到迷茫的年纪。18岁到28岁，是一个人结束大学生活、并开始职场生活被社会驯化的年龄。一个人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呢？

曾经被爸妈揍哭的少年，也难保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怒气冲冲地揍哭自己的孩子。有多少年曾经祈祷不要变成大腹便便、沉迷于柴米油盐的大叔，就十年后，就有多少躺在沙发上喝啤酒啃烤肉的中年秃头。可笑的是，他们被社会驯化后，想着让下一代活得脱胎换骨，却只是将自己失败的人生复刻了一遍。

谁都不想当青春的守墓人，可惜大家最后还是排着队被房价和生活催着排队送死。

1

五年没看到任嘉恒了，郑蔓刷着手机的拇指突然停了下来，有点失神地想着。她转头四顾，发现大家竟然出奇一致的在玩手机，要不就是三三两两在看着手机偷笑，叨念着一些家长里短有的没的的事情，郑蔓也插不进嘴。他们这桌算安静的了，隔壁男生桌正一边比赛吹瓶子一边像疯子一样哈哈大笑，那声音简直振聋发聩到楼下大堂大概都听得见。郑蔓像是被醉酒味熏得有点被呛到了，竟然有点想吐的感觉。她打算起身去外面转转，或者吹吹风醒醒脑。自己的好友在隔壁桌聊老公聊high了，打扰她反而有点不太好意思，就只自己悻悻起身。转身看到服务员在门口，一边感到有点奇怪又心想来的真是时候，想打探一下厕所方位的时候，发现门口除了服务员还有一个人，正在和服务员对话。在她脚步接近的一定距离，两个人同时回头。

啊，赵伊。

郑蔓心里有点不爽，对着不存在的任嘉恒说，任嘉恒啊任嘉恒，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想到你赵伊就会出现。你们俩这么有缘分，怎么就不在一起呢？

因为任嘉恒是个世界上最大的怂逼。

傻Ⅹ。郑蔓在心里偷偷的骂了一句。

2

郑蔓和赵伊是初中同学，他们所在的高中是国际学校、实行初高中直升制，但是班次还是会重新编排。在初中里，郑蔓和赵伊所在的班是B班，班级的好坏是根据字母等级排序的。郑蔓和赵伊两个人学的是不同语种，两个人交往也不算多。升上了高中后，全年级的优秀人才又会重新编到一个班级里。中国的教育制度真是花样百出啊。

任嘉恒原来是A班的，在高中就正式和他们同班了。高中刚开始，任嘉恒和赵伊的关系就迅速变好，两个人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放学后要一起逛操场，晚自习想方设法都要把座位换到一块儿。每天晚上，如果赵伊饿了，任嘉恒还要冒着被学校发现批评的危险偷偷叫外卖。两个人在楼梯口能聊上半个晚上的天，然后回去在qq上互道晚安。校庆那几周，任嘉恒要排练，3月开春的晚上冷的还是叫人要微微发抖，任嘉恒依旧定时回来泡好泡面给赵伊送过去，赵伊一脸心疼地给他快要冻裂的手涂药膏。

大家都以为他们俩是班级里第一对能成的，结果两个人毫无预兆的关系崩了。所有人都没察觉到那个片刻，但只是感觉他们的关系慢慢淡了。本来每节下课任嘉恒都会去找赵伊聊上几句再分享点巧克力，赵伊渐渐变得冷漠，也不给予回应。最后任嘉恒也就不自讨没趣。从此以后，每天放学，赵伊和她的姐妹们一起约好回宿舍洗澡。任嘉恒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教室写作业，就是跑到楼下蹲在花坛上听歌。像极了一个失恋后的孤家寡人。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都也什么都没说。郑蔓本来也不是个好管闲事的，而且还是个性格平淡的人。后来她问起那时候崩了的原因，任嘉恒回答是：因为某日讨论一本书的读后感，两个人在价值观的问题上闹得不开心。就分了。郑蔓也没去追问是哪本书，但是因为价值观而分的怎么说，也太玄幻了吧。而赵伊的回答则是，任嘉恒太不求上进了，而且他讨厌数学。两个人的兴趣不和。

任嘉恒的确不喜欢数学，甚至是出了名的讨厌。曾经公开在数学课前几分钟大喊我讨厌数学，但是现在想来那个鬼小子是掐准了时机，因为过了十几秒后，数学老师才到班。

但是任嘉恒也是有资格讨厌数学的，他除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些理科还看得过去，甚至稍微努努力在期末还会有不错的成绩，而在文科上的天赋更是令人发指，一切都因为他超越常人的记忆力。只要看上一次，就能立马记忆下来，并且基本不会出错。

“但是也有个不好用的地方，痛苦的回忆，也是想忘都忘不掉啊。”任嘉恒曾经苦笑的说道。

相比任嘉恒，赵伊在学习方面的优势只有数学了，而且也是靠努力而不是像任嘉恒那样出任的天赋堆砌出来的成就。所以她更有理由喜欢数学，而讨厌在数学方面完全不求上进自暴自弃的任嘉恒。也可能，她只是讨厌看到自己的努力不值得一提。

不求上进的人永远会被时代抛弃，管你是不是天才。

3

在任嘉恒和赵伊的关系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冷淡的时候，郑蔓谈恋爱了，并且成为了她们班的第一个谈恋爱的人。说实话非常惊讶，因为郑蔓自己本身是不咸不淡宠辱不惊的性格，很难对什么东西有着翻天覆地般的喜欢，也许可能就是这样，抱着“一般般”也就好了的态度，尝试性的开始了自己第一段恋爱。对方是比自己高一个年级，A班的学长。两个人因为处理学校事情相识，后来学长主动要了自己的qq。一来二去的联系后，莫名其妙的跟着大家一起去了一次迪士尼以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郑蔓并没有那种影视剧里描写似的，会脸红心跳的感觉，反而是更加淡定的宠辱不惊。期待的感觉没有来临，郑蔓下意识的发现自己并不是喜欢学长，而是草率的答应了。抱着一半同情一半虚荣的心理，两个人这样不咸不淡的相处着。

直到有一天，学长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早上的课间休息来给自己送早餐吃，而是在下午拄着拐杖来学校。郑蔓中午去门卫室搬新到的练习册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大热天的头晕眼花了。哪知一瘸一拐的学长用蜗牛般的速度移动到她面前，满头大汗的给她鞠躬说对不起，哭丧着脸的表情说请求分手，他知道错了。

什么错了？难道是我的记忆出错了?郑蔓哭笑不得，却也莫名其妙的答应了，一如当时莫名其妙的开始交往。

拿完练习册往回走，她看见任嘉恒推着自行车，脸上挂着自从和赵伊崩了之后一直带着的丧气出来。

“你干什么啊？”

“回家，脑壳痛。”任嘉恒摇了摇手里的请假单，头也没抬，匆匆离去。郑蔓心想真是个怪人，然后回头，发现任嘉恒的裤腿高高卷起，活像个打渔的，创可贴和绷带缠满了小腿。郑蔓下意识觉得有什么，反常的丢弃了得过且过的心态，大声问，“你腿上的伤怎么回事。”任嘉恒背对着郑蔓摇摇头，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走路的频率快了些，但看上去还是步履艰难。但最终，还是在校门口转身大喊。

“看好你的男朋友，你个傻×。”

郑蔓呆在原地有点愣神，也许是午时的阳光把她晒得有点发傻。郑蔓在自己有限的记忆里搜索不出有人如此直白的骂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愤然涌上心头，她来不及仔细思考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就对那两个过激的字眼作出回应。

“你才是傻×！最蠢的傻Ⅹ！”郑蔓无用功的对校门口一闪而过的黑影大叫。

事后学长找了郑蔓反复道歉又是道歉，原来学长一直以来在校内校外脚踏两条船。某天出门和别人腻歪的时候，好死不死，被正好在咖啡店打发时间的任嘉恒看见。结果就是被一杯饮料砸头，两个人扭打起来，常年打篮球的任嘉恒略胜一筹，学长被打成骨折，最后还被任嘉恒威胁。在学长和郑蔓坦白的最后一刻，他还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没想到那家伙挺能打的，本来以为是哪个爱管闲事的傻Ⅹ。

郑蔓突然火气就蹭蹭上来了，你才是傻Ⅹ，你全家都是。然后在伤口上撒了把盐：往一直还完好的脚狠狠踹了一下，搞得学长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过了几天，任嘉恒伤口慢慢好起来后，他也没有想要对这番事情进行任何解释，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放学了就一个人去拿车回家。郑蔓也鬼使神差，跑去停车场堵任嘉恒，一定要堵出个说法来。

“任嘉恒，你今天不告诉我你和学长之间发生了什么，就别想从这拿车走。”郑蔓叉腰堵在黑色山地车前，气势汹汹的盯着任嘉恒。

任嘉恒感觉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只听说过男生堵女生的，还没听说过女生堵男生的。你流氓啊你。”他把手插在口袋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感觉好像是姓郑的你要闹我就陪你玩到底。

“我不是流氓，你才是。你为什么要把学长揍成那样。”郑蔓并不是想为谁辩护，恰恰相反，她此时无比想自己给学长来上一拳。但是她还是想知道，自从和赵伊分开之后就几乎魂不守舍到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的任嘉恒为什么会管别人的闲事。也许知道了以后，她也能改变现在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去真正喜欢一个人什么的。

“你让我把车拿出来，等会儿和你边走边说。”任嘉恒无奈的笑了笑。郑蔓像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就依了他。车推出来后，俩人并排走了起来。身旁都是三三两两回家的学生，聚在一块儿说的很开心。

“喂，任嘉恒你差不多应该······喂！混蛋！你有种别跑啊！”

郑蔓刚想开口逼问任嘉恒，他就迅速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几下后跨上自行车，飞驰了起来。很危险的绕过一个又一个学生，两三秒后就不见了踪影。郑蔓不由得急的大叫，却也无可奈何。

任嘉恒这个流氓！当晚，郑蔓在心里骂了无数次。

郑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遇到任嘉恒之后就这么喜欢骂人了，而且对象几乎都是任嘉恒。任嘉恒考试考得高了总要来嘲讽郑蔓几句才高兴，两个人一起值日任嘉恒也一直逃掉全部工作蹲在班级电脑面前玩扫雷，他太贱了，就像一个三岁的小学生，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引起郑蔓的怒气。两个人互相打闹对骂，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好友曾经问过郑蔓，是不是和任嘉恒打得火热。郑蔓哈哈大笑，他对任嘉恒的一切都捉摸不透，但唯独这件事她最清楚了。她曾经问过任嘉恒对赵伊怎么看，他瞬间愣住，然后呆了好一会儿。眼神瞬间从三岁小孩的坏笑变成十七岁少年的默默惆怅。

“喜欢，从以前到现在，到将来。一直都喜欢。”任嘉恒有些苦涩的微笑了，平时捣乱的神气模样一扫而空。郑蔓才意识到，任嘉恒终究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且是个固执的少年。看上去他们俩关系很好，但其实也不咸不淡。在网上几乎从不聊天，任嘉恒和任何人在网上都几乎不说话，除了有正经的事情工作要谈。他排斥网上虚假的关系，端正态度接受着现实。恐怕也可能是被曾经大段大段美好的聊天记录所伤的后遗症。

任嘉恒和任何人都处的很疏离得恰到好处的友好。所以她之所以如此肯定两人的普通朋友的关系，而任嘉恒每次看向赵伊那种捂住嘴巴都会从眼睛里溢出来的喜欢，更让郑蔓确信了这一点。

郑蔓的好友和赵伊是好朋友，便帮助任嘉恒慢慢恢复他们俩尴尬的关系。在好友的撮合下，两个人本来降至冰点的关系慢慢回温，任嘉恒虽然心急但是却表现的意外退缩。和讥笑郑蔓的时候判若两人，因此郑蔓嘲笑了他好久。

郑蔓这辈子也忘不了，任嘉恒在和他们排练演讲比赛的时候，收到赵伊讯息夺门而出的情形，和回来一脸兴奋的说，她邀请我去看电影了！的表情。郑蔓翻了个白眼，嘲笑着过分高兴的任嘉恒，同时，莫名感到一丝嫉妒。

也许是嫉妒任嘉恒这个白痴如此顺利？

郑蔓轻轻呼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也许是暖空调开太足了。她默默得想。

4

任嘉恒对怼郑蔓这件事上勇气异常，但面对赵伊，却是怂包一个。相比于赵伊，他总是嫌弃自己的不优秀和不长进，一个劲儿的想要努力。高中毕业典礼那天，任嘉恒在郑蔓和她好友的催促下，最终决定和赵伊表白。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任嘉恒本来打算等节目都结束了，拉赵伊去天台吹风，顺便指着夜空给她表白。谁知，在一个拙劣的唱歌节目上，一个伴唱突然在唱完后抢麦，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白赵伊。不得不感叹这个人勇气一场，当着所有校领导和他们原来班主任的面表白。结果，校长当时脸就变色了，教导主任见情况不妙，立马把他轰下了台。

郑蔓看着台上的情况干着急，身边的任嘉恒刚刚还被唱歌节目的情歌打动的死去活来，然后下一秒就沉默。接着毫无预警的站起来，转身就想往外跑。郑蔓抓住他的手腕，“你想去哪儿啊任嘉恒！”任嘉恒机械的回头，眼睛血红的盯着郑蔓，把她吓了一跳。

“求你，放手。”他强忍住要哭出来的表情，用郑蔓从未听过的语气恳求着。郑蔓一楞住，沉默的放手了，看着任嘉恒的背影从会场后门离开。她回头看台上的闹剧，恍如隔世。后面有几个人纷纷站起来看热闹，人声鼎沸。她下意识地瞥向赵伊，女主角冷漠的看了眼台上的闹剧，突然起身回头，眼神恰好落在了郑蔓旁边的位子，眼神是无奈和期盼。但是看到只有郑蔓一个人的时候呆住了，但是又立马回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郑蔓一动不动，心里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想也不想就冲向楼顶天台。

任嘉恒在天台哭了好久，郑蔓陪他吹了好久的凉风，感觉自己也快傻掉了，但是混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了。任嘉恒哭够了，突然脑子坏了一样，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说，“大学毕业后，我一定要再和她表一次白！我要用这四年，脱胎换骨！”

“任嘉恒你特么傻了吧，为了赵伊反反复复三年又是四年，好玩啊你！”郑蔓有些心疼地说，她被任嘉恒带的也快像个白痴一样哭出来了。你为什么不看看身边的人？郑蔓想说，却没说出口。

任嘉恒哭够了以后，慢慢恢复了精神，两个人互相叮嘱了一番后回家去了。

那天晚上，很多无解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但是却也没人知晓这些答案。

郑蔓在接到好友给她的电话后，瞬间对于当初自己的胸闷有了答案。赵伊没答应那个轰轰烈烈的表白，反而拜托好友去打探任嘉恒后来去哪里了，结果郑蔓一直陪那个傻Ⅹ在天台上哭，错过了无数消息。到家了后才有电话过来。

从那个下意识而又明显的眼神，还有消息就看出来了。赵伊以为任嘉恒也会有这样的表白，而任嘉恒则是被打击的四处逃窜，并且决心将再等上四年。

郑蔓明白了这一切后，没有把赵伊四处找任嘉恒的消息告诉他，她是第一次那么自私。因为有些事情可以得过且过，有些事情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想抓住的。

比如那一声傻Ⅹ。

比如那个人。

5

也许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任嘉恒考上了当地最好的985大学，在人文社科专业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优势。期间还去国外进行交换。大学毕业前夜，任嘉恒还是找上了郑蔓，商量约定好的毕业表白。

“啊，你不知道赵伊已经有男朋友了吗？而且处了好久啦！”郑蔓心想着后两年反正任嘉恒都不在国内，对同学不上心的他应该消息网没那么快。赵伊的确在上大学后谈了男朋友，而且时间蛮长，不过在大四毕业前几个月刚分手。除了好友基本没人知道，郑蔓也是刚从好友那边得到的消息。

“真的吗？”任嘉恒狐疑的盯着郑蔓看了一会儿，又看着郑蔓找好友考证赵伊谈恋爱这事，总算糊弄了过去。任嘉恒知道这一切是真的之后，眼神瞬间暗淡了，但毕竟人长大了，没有再大哭大闹，只是情绪变得低落了些。

“好吧，那我只好再等了。”任嘉恒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郑蔓非常惊讶，同时又有些恼怒，“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在等下去有意义吗？你难道还能等她一辈子吗？”

任嘉恒这次眼神很坚定，缓缓地说，“嗯。以后总有机会的。”然后又带上一丝嘲笑的口吻，“你喜欢一个人就知道了，有时候是非她不可。”郑蔓瞬间来气了，他觉得任嘉恒什么都不懂，甚至觉得他不了解自己了。

“你你你，你个傻Ⅹ！”郑蔓涨红了脸说，差点要哭出来。

后来，很多人问为什么郑蔓一直不谈恋爱，她会若有所思的思考一番，眼神中闪过一丝苦笑的色彩，带有说教的口吻戏谑的说，“有些事，有些人，非他不可，将就不得。”

郑蔓觉得自己跟任嘉恒一起呆久了，人都变傻了。

任嘉恒大学毕业那次回来筹划表白，是他和郑蔓最后一次现实见面。就在那次久违相逢之后，任嘉恒转身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他实现了自己从小的梦想，就读哈佛的肯尼迪政治学院。虽然再也没回来，也不算了无音讯。郑蔓偶尔能看到他更的脸书，他开启了环球之旅，在非洲的摩洛哥体验当地生活，在巴西丛林九死一生，甚至还跑去了北极，看极光。

“曾几何时，想和你一起仰望的夜空。”配图是一张极美的极光。

郑蔓也怀疑过自己说的谎是不是被任嘉恒看穿了，导致他生气的一走了之。郑蔓也觉得自己好傻，有那么多机会，她也一直一直等着，一直一直错过，和任嘉恒一样。

为什么说一声喜欢那么难呢？

为什么那不是我们一起仰望过的星空？

为什么偏偏是你这个傻Ⅹ？

郑蔓自暴自弃的大哭了一场，而那张极光的图片被她打印下来，贴在床头。

6

任嘉恒是个傻Ⅹ。

沉默得喜欢了一个人那么久，那么自信高傲的人在她的面前却抬不起头。在一次一次的等待中错过。然而，却从没忘记自己的初心，用一生去喜欢一个人。同时，慢慢的让自己变的优秀，向自己梦想靠近的同时，也向着理想的她靠近。

郑蔓也是个傻Ⅹ。

因为不懂得，所以常常辜负。懂得之后，也固执得不想放手。她大可妥协于世，回到从前平淡模样，倒不如说这样更适合在这个社会生存。她却死命抓着他给的书生意气不肯放手，就像他一样固执。

但是，他们，却往往比更多不傻×的人，活的更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