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做饭

假期娜姑姑回来看爷爷,满脸惊奇的对我说:“你做的饭?你都会做饭了安?” “是的,害,么办法么。”

是的,我的假期计划有点泡汤了。哈哈。和此前二十多年一样,今年假期照例在老家宅着避暑。本想和往常的假期一样懒散自如,看几页课外书看几部老剧,预想着回家后“训练”一下爷爷,让他帮忙烧水做稀饭做面条,我刚炒菜就行了。结果他连吃饭都得让人端过去看着,已经很久没开燥了。他记性很差了,此前都是在兰姑姑那吃的,兰姑姑在家照看大爷爷。

回来那几天,我也蹭了几天饭。后来阿琳也回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天天居家蹭饭,就自己在家做了。从此,一家三口,一只狗,阿婆留下的五只蛋鸡的吃饭问题,就成了我日常操心的事。爷爷的日常是转出转进,阿琳的日常是把自己锁在房间。吃饭时大家聚在一起,有时也不在一起。吃的最多的是韭菜,门前地里有一大片韭菜地,混着杂草,还有奶奶种的草莓。最喜欢做的中饭是鸡蛋西红柿辣椒挂面,简单易做又好吃。

父母也会隔三差五的回来做顿饭,带点蔬果零嘴。哪怕是这样,才半月有余,我就已经颇为厌烦。或许是大姨妈来了却看到茶几上的七扭八歪一片狼藉的碗,又或许忙着洗菜炒菜时一回头却发现蛋鸡没下蛋就被爷爷放了出来,又或许是一大早爷爷就从厨房重复着进进出出一直叫我,说着我给咱两下面啊,说个大半小时,又或许是爷爷情绪的不稳定的神神叨叨……

听着蝉鸣做着饭,我脑海里五味杂陈。恍惚间能看见阿婆的身影,她为爷爷做了五十四年的饭,也给我做了二十来年的假期的饭。阿婆近几年脾气很暴躁,我们颇有些不理解。但直到我们承担了她所承担的十分之一后,才理解了她。我们不可能共情任何人,除非穿上她的鞋,走走她走过的路。

世界上很爱我的那个去了。很怀念,经常会不经意想起。一半是因为懒惰,一半是因为愧疚。我常窝在床上不起,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端来的饭。我常以学之名,不去帮她一点。我为她做的,不过是工作后第一年的暑假给了她一点钱,却被她告知了十里八乡。工作后第二年,她便去了。哈,现在的她,应该不用再做饭了吧。她自由了。

我发现很多人挺喜欢做饭的,好像很热爱生活的样子。但此前我讨厌做饭,因为,会做饭意味着要承担做饭洗碗的任务。我的懒惰狡黠让我拒学。哈哈哈,如今,我也会做饭了。我做的饭也有人惠顾了。或许,我也早该会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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