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四)
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把自己给哭醒了。
梦中我走在空旷的山路上。小路弯曲狭窄,两边儿是高岗,放眼望去,一片荒凉。更荒凉的是远处有一座破窑,几乎全部坍塌,还有一堵大约一人高的窑壁,被烧得发红,因为时间长,风刮日晒,墙体上挂着剥落的残屑。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恍惚间觉得又像站在戏台上看戏,旁边许多同事,还有生活老师。生活老师让去领本,我帮两个生活老师领了两个本。那本儿好大,就好像挂在墙上的挂历。我把本交给其中一人,才得知人家已经领过。我还特意告诉她们:既然领多了就还给会计吧。心里还想着不要多占。
正在想时,忽然听到一阵掌声,原来是正面儿出来一排孙悟空,(我们是站在戏台左侧的。)一个个机灵活泼,大家甚是喜欢,我们也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了。
看了一会儿孙悟空表演,我觉得无趣,就决定离开,但好像把儿子留在那儿看戏。
接下来我是站在一座桥上,桥下就是戏院的出口。我在桥上等儿子散戏。很多人从桥下走到桥上,但就是不见儿子,我开始着急。梦中意识里儿子只有四五岁,把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丢在人潮如水的戏院里看戏,真是作孽。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后悔得想哭了。
再也等不下去了,就在桥上喊儿子。我的声音一向很小,再加上这几天不舒服,梦中还惦记着身体虚弱。想想自己在桥上声音这么小地喊儿子,他肯定听不见,就决定下去找。从桥上顺着台阶走到桥下,累得我直喘气。病中的虚弱在梦中表现无比细致。戏院门口人来人往,我在人群里搜索,依然不见儿子可爱的模样,想着他虎头虎脑的机灵样儿,我越想越恨自己,怎么会把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单独留下来看戏呢?真是脑袋进水了,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戏院的门口就如医院门诊的大门,外面有厚厚的棉帘子,里面还有一层皮帘子,掀时觉得又重又厚。这里的门更特别,除了两层帘子,还用防盗窗焊着,横的竖的定成了方格子。我掀开帘子,趴在门上,双手拽着,双脚攀上,还是没法进去。
我趴在防盗窗上,像吸盘,往里面看,这时我已经急得哭了,里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几个五六岁的男孩儿在打篮球,一个个穿着厚棉袄,还灰头土脸的。说是戏院,看时觉得里面就是一片荒地,地皮儿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小草。
我在门口哭着喊儿子的名字,几个男孩儿听见了,都停下。来一个男孩儿还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儿子的名字,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问他见我儿子了吗?他边想边摇头说,只是听说过他,没见过。我的希望又瞬间破灭,我的心又一次陷入了痛苦的泥淖中。
这时刚好有一位同事从这路过,问我怎么回事。我哭着说和儿子走散了。她平静地说找找呗,然后就自顾自走了。我心里很不满意,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一点儿安慰都没有呢?她走后又过了一位同事问我,我说和儿子走散了。这位同事连忙过来帮我寻找解决的办法,我觉得这才是熟人。
我哭得很累,加上身体虚弱,实在干不成什么。即使再累也不能不想办法,丢的可是儿子啊!于是就没命地伸手去拽防盗窗,一拽,才发现那防盗窗是用高粱杆儿拧在一块儿的,一拽就开。
我的心依然在痛苦中挣扎着,想着如果先生在我身边该多好啊!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发愁了。越想越难受,再想到儿子找不到,更是让我既悔又痛,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把自己哭醒了。先生就在我身边,儿子在他的房间里。想想梦里就后怕,如果真把儿子丢了,我看自己也活不下去。
既然是哭醒,内心一定贮存了许多悲伤,这就要先把悲伤清理一下。
闭上眼睛,再现梦中的情形。梦中印象最深的是一片荒凉景象,先修复环境吧。让弯曲的羊肠小路平坦起来,让路边荒地变成绿意浓浓的草地。那座破窑,就让它变成《驿路梨花》中的小屋吧;如果乐意,还可以让它消失。但我觉得它的存在一定在提示我什么,是不是我生活中有应该收拾的残局?如果变成野外别墅岂不更好?
最让我绝望的是戏院的门,它防盗窗的样子难住了我。既然是用高粱杆儿做的,拧掉不成问题。就让我打开戏院门进去吧。梦中我还盼着先生在我身边,既然想让先生来陪我,那就让先生陪我进戏院吧。
戏院在修复时变成了故宫,绿树成荫,建筑古生古色,承载着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儿子从里面兴奋地跑出来告诉我,里面好悠远好博大。儿子也不是四五岁,而是比我个子还高,一脸兴奋,我们一家三口团圆了。在故宫那个有着厚重历史的地方,值得我们用心品味的地方,更是我们思想游览的地方,我们的生命被历史的醇香陶醉了。
修复之后我们再从梦中寻找点儿生命启示吧。
我哭着喊着找儿子,其实丢失的是不成熟的自己,或者一个不成熟的梦想,梦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而且对每个人的情感都会指向自己,包括对两个同事的态度也是对自己的情感。
结合自己的意识,我想我寻找的应该是自己的一个梦想。
梦中我走在小路上,而且山路崎岖,这应该是我自认为梦想不容易实现;梦中更迷茫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由此我想到了自己的生命价值。我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我想得到的一定有健康。梦中两次感受自己身体虚弱,一个月里,我几乎有近十天的时间在病痛的折磨里陷着;如果不生病,我能做很多很多的事。
我想要的还有一个梦想,在梦中用儿子象征我的梦想。与梦想失散了,让我痛不欲生。梦想在修复的时候儿子变成现在的年龄,那是不会弄丢的。这在暗示我绝对不能把梦想丢了,再坚持一些,让自己的梦想长大成人。
把梦想丢在人潮涌动的戏院里,这应该是预示着竞争激烈;但是只要坚持,一定能够找到。
梦中最后落在故宫,这也与我的梦想相关,那里凝结着历史文化,演绎着无数风流。我并不奢望自己出人头地,但此生一定要让自己有价值。不过也想让自己如张居正、曾国藩那样有个传奇。我也并不是渴求功名,只是想让自己活成一个有趣的灵魂,因为他们为国家,为黎明付出太多,这是多少文弱书生吟哦讽咏所不能及的。这,应该就是我想要的生命价值。
我还想得到一家团聚,幸福生活。
要得到我想要的这三条我该怎么办呢?
在健康这一条修复时,见到先生和儿子身体已完全好了,没了记忆中的虚弱,可见我平时在意自己人格的和谐,要注意静心修炼自己,不能随便生气。不随便生气,并不是压抑自己,而是让自己有一个平和的心境,这应该是和医生最好的配合。不妨以后再生气就想想生病时的那种死去活来,也许就不会再任性的惩罚自己了吧?不会再给自己造罪孽了吧。
关于梦想这一条,无论一个人年龄有多大,梦想都是他生命的太阳,没有梦想的生命是暗无天日的。我的梦想就是把自己的思想变成文字存下来,让价值见证我曾到这个世界上转了一遭,让价值来见证我曾很用心地享受过生命,我曾以自己特有的生命温度,无比热爱人类这个大家庭。不想白活一次,让思想来点缀生命;余生,让梦想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家庭幸福,这是我的生活底色,我一向在家里随意自由,只要我不找事儿,天下太平,我只需维护自己的治安就好了。
梦中打开戏院大门很简单,不像最初看到的像防盗窗那样那么难,这应该是自己给自己设置了困难,真是要走下去,一切困难都应该是假象。
梦中还暗合一句话,梦想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儿子。看来我绝对不会丢了梦想,因为他是我生命的延续,更何况,他还那么讨人喜欢。
自己对自己还有诸多不满。对景物的不满也暗合自己对自己长相的不满,这是没法改变的,那就以后努力做好自己,多温润自己的心灵,做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努力去追求自己的价值,让努力携手幸福,让生命携手梦想。在亲人的陪伴中再次感受生命的温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