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落少年
公元108年,安敦尼王朝时期,政治清明,经济得到快速发展,意大利和行省到处都出现经济繁荣的景象,人们称这个时期为罗马帝国的“黄金时代”。我们的故事就在这里展开……
诺里库姆行省,沉寂而缺乏照明的街道,街道上蹒跚的醉鬼、蜷缩在街角的流浪汉、疾驰而过的巡逻队,整座城市还在沉睡,天边泛起鱼肚白,一个看起来还算气派的寓所,大门半掩,轻推进去,里面颓唐的景象则与外面不同,打翻的椅子,生满锈的一座古铜小雕像孤零零地立在喷泉池中央,本该积满水的喷泉池堆满了杂物,双耳玻璃瓶的碎片静静地躺在地上,祭祀的桌上也是一片狼藉。等到天明,路过此地的人们便会知道这人家发生了变故。内室的烛光忽明忽暗,映的墙上的人影不停摇晃,那人弓着背,满面愁容,伏案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不停地啜泣,手边的纸上盖尤斯·卢修斯·瓦罗的名字在昏暗的烛光下依稀可见。
突然间,盖尤斯嚎啕大哭,宣泄着自己内心悲伤的情绪,这哭声又像是对上天质问神的不公,盖尤斯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哭泣,回想一年多以来,父亲竭力维持家中的毛纺生意,但还是每况愈下,直到父亲病死,母亲殉情,债主找上门来。盖尤斯越想越觉得自己真傻,当仆人们在走廊窃窃私语、祭祀的祭品越来越少的时候自己就该察觉到的,而自己却在酒馆和狐朋狗友鬼混。
蜡烛的最后一截如液体般留在烛台上,盖尤斯的哭声随着最后一缕光的熄灭而戛然而止,他轻轻地提起包袱,脚步沉重地踩在玻璃碎片上,迈过门槛,他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家,在心中默念:永别了,我的家。盖尤斯突然被自己逗笑,觉得自己真荒唐,这里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朝着天边愤恨地吐了口口水,踏上了孤独的旅途。
盖尤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来往的人群,高声吆喝的小贩,和路边抱着孩子讨价还价的妇女,双方如拉锯战般谁也不肯松口,懵懂的孩子吮吸着手指定定地瞧着,最终妇女妥协了,不情愿地丢下五阿司铜币拿上几匹亚麻布走了,小贩用手摩挲着铜币并且毫不掩饰地笑着,那铜币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盖尤斯觉得异常刺眼,不屑地白了小贩一眼,暗骂一句混蛋,盖尤斯是行家人,那匹亚麻布粗劣得连三阿司铜币都不值,这小贩坑了不少钱。即便如此,盖尤斯还是视而不见地离开了,“我连自己都顾不上,哪有心情管别人?商人嘛,总是要赚点儿的!”盖尤斯心想。
盖尤斯路过常去的酒馆,猛吸了一口甘醇的酒香,咂了两下嘴,摸了摸干瘪的钱袋,自觉囊中羞涩,遗憾地摇摇头走了。刚走出几步,盖尤斯正犹豫着要做些什么维持生计,忽然想起那天在酒馆喝酒时,听见对桌的醉汉讲,水手挣的多又可以四处游历,做得好还能在船上谋个职位,重要的是偶尔走私一些值钱的物件可以捞不少油水,即便人们并不看好水手这样航海的生计,但盖尤斯还是动心了,决意要到船上去,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少年奋力奔向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