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的女儿多多,两周岁,留着男孩式的短发,眼睛乌溜溜的,很有力道。你盯着她看时,她的两只眸子一眨不眨,与你对峙,没有丝毫的怯懦,而是充满了好奇。小丽说,孩子的脑瓜儿灵光得很,说出来的话让人忍俊不禁。
小丽的老公在外地工作,因为疫情,不能经常回家。她的婆婆在乡下照顾老公的奶奶,也很少到城里。小丽一个人既要带孩子,又要上班,很辛苦。她只好把孩子带到学校,办公室的同事可以利用空闲插把手。小丽给多多一支笔和一本书,让她坐在身边自由涂鸦,自己在一旁批改作业。同时,母女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
小丽:妈妈在批作业呢,你在自己的本子上写。
多多:妈妈,我在帮你批作业呢。
小丽:各人做各人的事,不要打扰别人。
多多:妈妈,各人是谁?
小丽:就是多多做多多的事,妈妈做妈妈的事。
多多:哦。别人是谁?
小丽:别人,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多多:妈妈是别人吗?
小丽一下子愣住了,妈妈能是别人吗?同事们听见了,都笑了起来,好一个哲学问题:妈妈是别人吗?我的妈妈能算是别人吗?
即使在上班期间,小丽也免不了浏览手机,因为学校发的通知在学校智慧平台,备课组的教学案和试卷电子稿也发在微信群里,当然查资料,更少不了手机,用智能手机上网便捷。
当小丽打开手机时,多多也嚷嚷着要抢妈妈的手机。小丽说:多多不要吵,妈妈在手机上工作呢。多多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也要工作!在小小的人儿看来,工作,意味着玩手机。工作,太好玩了。
小丽要上课了,多多留给了已上完课的小钊阿姨。小钊为了防止多多跟着小丽进教室,抱着多多去校门口的行知湖边,看湖里的两只黑天鹅,还带上面包给它们喂食。
小钊:多多,快看,那两只黑天鹅,一只是鹅爸爸,一只是鹅妈妈。
多多:哪只是鹅妈妈?
小钊傻眼了,这谁看出来呢?都是黑黑的羽毛,红红的鹅冠,细长的脖子。还真看不出什么区别。小钊顺手指着身边把头伸进池边草丛的天鹅说,这一只,它正在找吃的呢!我们把面包撕下来喂它。
多多:它会不会省下来给鹅宝宝吃?鹅宝宝在哪里?
小钊:鹅宝宝还在妈妈肚子里呢!
多多:我小时候也是在妈妈肚子里长大的……
小丽帮多多报了一个学前班,让她提前适应集体生活。可是,当孩子到达托儿所门口,她搂着妈妈的脖子,死活不肯放手。
妈妈一边拨开孩子的小手,一边说:多多乖,多多上学,妈妈上班。
多多哭着说:我不去,妈妈上学,宝宝上班。妈妈一听笑了:多多放学时,妈妈带你去办公室,和钊钊阿姨玩。
多多哭得撕心裂肺:我不要上学,我要钊钊阿姨……
这时,小钊似乎成了多多的救星。最后,小丽终于狠心把孩子丢给保育员,抹着眼泪离开了。
下午四点,小丽到托儿所接孩子。当多多飞快地扑向妈妈的怀里,她笑得那个欢啊,眼睛、嘴巴、小鼻子,几乎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喜悦。
妈妈问:多多去上班,妈妈上学,好不好?
多多的小脑袋使劲地来回摆动:我要回家!
妈妈问:钊钊阿姨在学校等你呢,你去不去呀?
多多调皮地说:好呀,明天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