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著名人类学家、无政府主义者大卫·格雷伯(David Graeber)去世,享年59岁。他著有有关官僚主义和经济学的畅销书,包括《Bullshit Jobs: A Theory》和《Debt: The First 5000 Years》。
格雷伯颇为遗憾地指出一个事实:我们的社会陷入了这样一种吊诡,你的工作对别人越有益,你工作所得的报酬反而越低,比如垃圾处理者、建筑工人、护士……于是这工作就成了一份“糟糕的工作”。“糟糕的工作”是狗屁工作的反面。
从几百份狗屁工作者的信息和访谈中,格雷伯总结出了几类有代表性的狗屁工作。比如,“走狗型”员工的存在只是为了体现出他们上司的重要性,或者让他们的上级脸上有光;“打手型”员工则会积极替雇主出面,比如公司律师、公关、传销员、游说者等;“胶布型”是被雇来去修补一些缺陷和漏洞,但是这些漏洞完全是因为老板的懒惰或者不称职,诸如此类。
有益的工作提供的是与维持生命,满足基本需求息息相关的产品或服务,而这些产品和服务的价格却远低于那些与生命,基本需求无关的产品或服务。所以有益的工作的报酬就低于狗屁工作。
因此,你的工作对别人越有益,你工作所得的报酬反而越低,本质上还是“水和钻石的价值悖论”。
价值悖论的传统解释是物以稀为贵。一方面,稀少代表着供应量很少;另一方面,稀少意味着边际效用很高。但这些都主要还是从供给端来解释价值悖论,边际效用本质上也是由供给量派生出来的。然而,决定物品价值的更为密切的是需求,即物以“高”为贵,这也表现为两方面,一方面,价值高的物品本身具有满足更高需求的品质;另一方面,处于社会更高层级的群体追求满足更高需求的物品。关于价值悖论的详细分析可参见本人前期文章《大米和鸡缸杯》。
有益的工作报酬低与垄断这个市场失灵密切相关。垄断导致财富和权利的集中,而掌握这些财富和权利的人追逐的并不是社会利益最大化或大部分人的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