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村里住着,对我们这些常年身处都市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享受。
夫家的房前是口半亩大的池塘,屋后稻田外不远是一条不大河流,这岸是我们,那岸则是一座小山包。我们卧室的窗正对着那河,那山。冬的早晨,鸟鸣雀叫,好象是河那岸传来的,鸡啼犬吠,却分明是这岸的稻田农舍里传来的。
忍不住在这种微微的惬意里多睡会儿,直到各家都炊烟升起,才懒散的起来。
对门的玉燕家,早已饭毕。玉燕是个寻常的农家姑娘,却有着我不能比的勤劳,才二十岁不到,就打理着一家四口的饭食,杂务。养鸡养鸭养白兔,还会编藤品。勤快的玉燕见人总是笑容憨醇。朴实的脸膛红扑扑的,那是乡间刺骨的早晚风吹皴的。
乡里的人都很盼着我们这些在外的人回去,每年的五一国庆春节,总是翘首等待着自己的亲戚朋友,还有熟识的邻居风尘仆仆的回来,每年我们人未到,他们就簇拥在家里等我们,有时候甚至等到半夜。外面的人回来,是节日一般的热闹。我才回来过几次,就深深感受到了这种热情,也受到了他们的关注。所以现在每次随夫返乡,总想着给他们带点好玩的新鲜玩意,特别是小孩子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之于他们,是额外的欣喜,是一份暖和的人情。
这次带给玉燕的,是一瓶我觉得不错的润肤霜。玉燕开心的拿着,然后带我去看她家新盖的烤烟房。村里种烟的人很多,她家每年要烤四五百斤烟叶。以前都送到人家那里,光烤烟费就要一千多块,今年她们自家盖了烤烟房,可以自己烤,另外还可以有偿给别人烤。我问玉燕,盖烟房要多少钱?她说,要一万多,我纳闷,那就算给别人也烤,可能也要三几年才能回本,这还不算人力。玉燕说,几年能回本,那就不错了。我没有她预料的那么替她高兴。我急功近利惯了,觉得种庄稼这些望天的东西,几年就长了点。万一中间有什么变化,就难说。我问,你们以后一直都种烟,一直烤烟吗?她点点头。我没有她的那份淡定的乐观。
闲下来 想了想,就觉出了区别。我们在外工作的就算过得好象很热闹,但其实是有种不确定的不安全感的,对一些工作生活的变故,什么也说不准。而在家务农的人,就算看天吃饭,但手是自己的,田是自己的,只要勤力耕种,总是踏实笃定的。这,可能就是心态的不同。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