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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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已至

倏然而至的半日假期在匆忙中过去了,直到傍晚,天色依然阴沉,却不见暴雨来袭。原来下午没有课,中午却因奋战在“一沓试卷”中而放弃午休。后又急匆匆地赶到教室,等待家长来接走孩子。一个个接,一个个签名,确保每一个孩子的安全。到了后面只剩几个了,我还跟他们开玩笑:如果爸爸妈妈都不来接,我直接带回家了。

直到最后的一个孩子自己搭车平安抵达后,家长来电,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回到家冲凉后,却已无眠。觉得很“难捱”的一学期又临近尾声,每每这时,都觉得不得不经历一段“黎明前的黑暗”,曙光啊,在不远处。

前天夜里,电闪雷鸣,风狂雨骤。那时豆豆还在参加晚自修,心想,这雷声和大雨必定把她吓坏了。谁知人家轻描淡写地说,雨并不大,已回宿舍了。你牵挂一个人吗?那么雨夜里这份思念更深更重,也许也是因为担心才觉得雷声更为恐怖罢了……故母亲对孩子的许多担忧是多余的。相信孩子,在长大的过程里悄悄学会了“独挡一面”的能力。

周末晚上,也是偷得的“浮生闲”,孩子说明天才回。两个人找了家饭馆吃饭,寻常过日子就是与他一起吃很多很多的饭。胡椒猪肚鸡,念叨了好久,才吃上。有鲜美的汤,美食之于人也需要际遇,如人与人的萍水相逢。人也许不再遇上,但美食可以慰风尘。冰的喜力啤酒,配这闷热的“雷雨天气”。

今天穿一件暗花连衣裙,招摇过市。发一条朋友圈说,要拥有几条花裙子才能过好一个夏天。这是我曾经不能想象的,花色繁复,却也沉静优雅。或者,直至岁月沉淀了所有过往,你在内心深处早已慢慢接受了许多曾经的不可能。是有怎样神秘的一双手,轻轻拂过那些伤痕,也带走一些浅薄的狂喜,不知不觉地到了一个名叫中年的分水岭。尽管内心依然是那个真挚总以赤诚相见的女子,却也收获了一份平静柔和的生活。我在想,冬天的时候买一条红色连衣裙,装点一下那么多黯沉的日子。

“时间就是愿意细看的心。”是的,我信。在这些安静下来的时刻,才会猛然想起:我在这里,我在做什么,以及我属于自己。太多忙乱充斥着这逝水流年,以至于我们也极其潦草地过着这唯一且珍贵的生活。

写作也许就是“愿意细看”的一种方式,读书也是。这样在众多不可挽留的事物中,总算拽住了一角。至少,他日回首,这一天真切地存在过。那时,你对着一锅鲜美的汤,以及冰啤,不时地回到你的文字里,而那人又是如何地纵容你不管不顾地沉溺于自己的世界。

在汪曾祺《独坐》里看到一篇关于澡堂的描写,不由得想起师范时,应是冬天周末,与要好的同学约着去澡堂。那时,学校的淋浴条件不是很好,我们会偶尔跑到外面的澡堂去泡泡,澡堂里总是烟雾缭绕,水汽氤氲,记忆中的那份温暖一下子将我掳获。返校路上,头发亦是吹干了,心情好不舒适。而这时蓦地想起的人,早已华发早生。

嗯,慢一点啊。在时间的隙缝里,去寻得一份清凉,去触摸光阴的痕迹。像这样坐下来,喝一杯,或者再多一杯,写一篇漫无边际的文字。无妨,这是我的主场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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