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逃抓壮丁
壮丁,是指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为什么要抓壮丁呢?
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后,国共两党谈判破裂,又重新打起了内战。
国民党的军队损兵折将,节节败退,为了补充兵源,国民党到处抓壮了,我姥爷就被抓了多次。
先说第一次吧。那年秋天的一个早上,男人们端着饭碗蹲在大街两旁的土堆上吃饭,突然大街南北两头开过来一批伪乡公所的大兵。他们把正在吃饭的几个青壮年抓走了,其中有姥爷、刘家冬妞、牛家安妞和朱斌等五人。
当他们把姥爷等五人押送到请下佛大桥时,便停了下来,只留下两个大兵在看守抓来的壮丁。姥爷一看时机到了,便悄悄对另外几个人说:“大家都准备好,他们人少,一有机会咱们就逃跑。”
当两个大兵用火柴在点烟时,姥爷一使眼色,他们立刻向四面八方逃跑,姥爷则向大庙内跑去,一到庙内他就钻到大殿东山墙外的小耳房内。此房内供奉着祖师爷。房间很小,门的东侧只留一个小窗户,屋内光线很暗,屋内东墙根放了几小捆稻草。
姥爷过去以后,先解开一捆稻草放在东南角,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即钻到稻草下边,蜷缩成一团。片刻,只听“哐”地一声,门被踢开了,姥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一个大兵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两手扶着两扇门,把头伸得长长的,东张西望,着急忙慌地没看几眼扭头就走,接着去其它屋内搜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屋里藏着一个人。约莫有十多分钟,那个当兵的骂骂咧咧走出了大庙门。
姥爷觉得此屋不可久留,看看院里空无一人,赶紧便一路小跑,跳过大庙西墙,进入贾家,然后抄小路回到了家中,总算躲过了一劫。
大约在一九四八年麦后,姥爷同邻居魏红信家的桂妞,牛振江家的牛执中等,担着白面去新乡市卖。
当他们几个到达新乡市交易市场时,天已大亮。不一会,有两个当兵的在市场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姥爷、桂妞、牛执中他们的面袋前停了下来。这两个大兵,表现得很不正常,看人脸多,看白面少(他们看脸来估计人的年龄)。最后决定让魏红信家的桂妞和牛执中跟他们走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后来得知,桂妞在解放军攻打安阳时,死在了国民党的部队里。牛执中命比较大,在淮海大会战中,他从国民党部队中跑了回来。
还有一次大约是在一九四九年的春天,小麦正扬花,伪乡公所的人,又把姥爷抓走了。上下几个村共计抓了十几人,几个当兵的端着枪押着这些壮丁,谁也跑不了。
伪乡公所的人,押着他们向胡桥北小寨走去。北小寨是伪乡公所所在地,周围是高高的寨墙,墙外是深深的护寨河。大门朝南开,大门外约五十米的护寨河上有吊桥,十分的安全,算得上固若金汤。
当他们走过吊桥以后,乡公所的几个当兵的走在前边领路,向离大门约近百米的后院走去。
过了吊桥,姥爷就在队后磨磨蹭蹭,进了大门,他立即躲在了大木门后边.谁也没有看见。其他人向里边走远了。姥爷急中生智,从大门后出来走到吊桥跟前,跟那个站岗的说:“郎队长让我去大街给他买盒烟,你吸不吸?”站岗的说:“吸,给我也捎一盒!”姥爷说:“行!一会就来!”
姥爷走到大街,一看后边无人,一路小跑,向西走去,七拐八拐,走出村庄,一头钻到麦地里,躺在浇地的垄沟里,谁也找不到。姥爷的聪明机智,又让他躲过一劫。这真是:
寨墙高筑河水荡
固若金汤鸟难翔
姥爷危难生智慧
逃出虎口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