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今天下雪了。很大。瑞雪兆丰年。瑞雪如好雨相同,知时节。
盼望着,盼望着,这场大雪“姗姗来迟”来赴约了。清早,鸟儿在霁雪中依旧在光了叶子的枝头上叽叽喳喳地闹着。随着雪越来越大,它们才藏了起来。不再聊天,不再玩耍了,也许躲在屋檐某个角落也望雪,听雪吧!
爱人简单吃过早饭,去上班了。雪来了,喜悦。上班路上亦有不方便。给他换了一双更厚一些的鞋子,戴了一双鞋套,一把伞。
女儿醒来后,喝了山药粥。练习几首钢琴曲,迫不及待出去玩雪。本来想陪她去公园看雪,天气寒冷,索性就改在楼下吧!戴了帽子,手套,穿了雨披,拿起雪球夹就下楼了。
地面积雪不少,还有部分已经化了。可能夜里开始下的是雨夹雪。气温2度左右,还未到冰点。但寒冷直逼骨髓。这样的天气对一些老人和婴幼儿不太容易,尤其取暖不方便的。不过,熬个几天过去了。天气如我们的心情,来的快走得快。
有人在堆雪人;有个穿蓝色羽绒服戴帽子的十几岁男生在攒雪球,扔雪球。女儿,两手也不闲着,用雪球夹做雪球。一个一个的,玩的不亦乐乎。我给她拍照录像。也玩玩雪。画个心形,留个手印,做个兔子—用地上捡的枇杷叶子做耳朵—女儿摘了两片小小的紫叶李的叶片做研眼睛—还真有点像呢!主要是枇杷树的叶子像兔耳朵!抓住了这一关键特征。
山茶花的花苞红红的在白雪中露出来,格外显眼。黄黄的蜡梅依旧傲然绽放。
想起了,那首古诗 —《卜算子·咏梅》:
卜算子·咏梅
[ 近现代 ] 毛泽东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云雨风雪,都是大自然的气息。“归”字道出了循环往复。风雨飞雪的“送”和“迎”形象可爱。
春节后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我的神经也开始跟着紧张起来。在家里,心却更是不能轻松。我又开始不安了。时间真的有这么明显的界限吗?平日里vs节假日,过去vs现在vs将来?节假日穿插在平日里,一年又一年;春夏秋冬四季,在一年又一年中,循环往复,一圈又一圈;过去现在和未来呢?
节假日都是我们人为设定的啊,春夏秋冬也都是人类的概念啊。不知道,鸟儿们和蜡梅们,它们有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概念吗?它们懂得春夏秋冬,知时节我们是已清楚的。
女儿乖巧懂事地睡着了。我可以继续学习了。
昨晚看球赛,前半场哭了,哭的厉害,后面振奋欢呼。她也懂事了,有了集体的荣誉感。不过,我有些悄然地担忧,女儿性子里有我的执著和放不下。看电影会感动地大哭,看球赛会大哭……感情丰富,却也有不明白。“电影里不是真的啊”……弟弟,好很多。在两个孩子身上,我真切地体会到了“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那句话。弟弟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最爱吃的东西-即便吃到口中,家人“想吃”,他也会立刻拿出来给对方。他能放得下。这一点我一次次地开心。同样这一类似方面,女儿却恰恰让我有隐隐的担忧。愿开心和担忧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解读。
又打开了陈衡哲先生的早年自传。重读。第一章,扬子江与大运河:
扬子江和大运河在十字路口相遇。
河:喂,你从哪儿来?
江:我从四川的山里来。
河:我听说四川的山危险难通,它们的山崖像陡峭的墙壁,它们的还石头像尖利的宝剑。你是怎么来的?
江:我穿透了石壁,我荡平了山崖,我一路征服着来到这里!
河:哈!哈!哈!
江:你笑什么?
河:我在笑你的搭大话!看看你的身体,那么虚弱!看看你的举动,那么缓慢羞怯!你指望我相信你能征服四川的山吗?
江:可是我现在和以前不同了。现在的我正是我曾经和山搏斗过的证明。
河:真的吗?可怜的江,那么你为什么要和山搏斗呢?
江:我为什么要搏斗?因为我要塑造自己的生命。
河:塑造你自己的生命?这句话太奇怪了,我不懂。
江:你试图过塑造你自己的生命吗?
河:没有,我的生命是由别人塑造的。
江:你满意吗?
河: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我不羡慕你。
河:可怜!从来没有人为你造命吗?
江:我从来不要人来为我造命。
河:奇怪!你觉得你的生活比我的更好吗?
江:你的生活得依赖他人的恩惠。
河:那又怎么样?我不是象你一样活着吗?
江:你不理解生命的意义。你的生命是他人造的,所以他人也可以毁灭它。但没有人能毁灭我的生命。
河:谁会要毁坏我的生命?
江:这由不由你说了算。
河:这我可不在乎。
江:好吧,好吧,一个快乐的奴隶总比一个抱怨的奴隶遭遇要好,可是一个快乐的奴隶和一个劳动的主人是多么不同啊!再见,大运河,我希望你永远快乐满足!
然后扬子江告别了大运河,一边歌唱一边流入东海:
甜蜜的安慰,愉悦的痛苦;
生命的真谛,在火山口的烈焰中。
泪是酸的,血是红的,生命的奋斗是彻底的;
生命的奋斗是彻底的,奋斗的生命才是美丽的。
读陈衡哲先生的作品是从《小雨滴》开始。既是小说,也是水循环的准科普类文章。初读是无比喜悦的。也想着,有一天,如果能像雪漠老师的《母狼灰儿》那般走入儿童的世界,走上舞台,亦或做成动画视频,重回人们的视野,定会是有趣,有意义的。
水,河流总是流淌在一代一代的先哲心中。泰勒斯的“水为万物之原”,赫拉克利特“人不可能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老子的“上善若水”,孔子“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李白“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定还有更多,无论古今,待我们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