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离家乡很远,在外面总找不到家乡的感觉,于我而言确实是这样,而今年热天马上就要开始了,在清爽的微风中或阳光的线圈里,多多少少拌浓了我对故居的思念,但那并不足以作为一直思索下去的依据,而手中的一本散文集,却带领我回到了家乡--那片风和日丽的土地。
我闭上眼睛。
首先印入眼前的,是头顶上枝桠交错的松树,松针长且青绿,太阳已经挂在天空很久,移动得也越来越慢,阳光穿透丛林的空隙,打到地上,一个像圆圈,一个像手掌,一个像海星,在地势不平的坡角,更像是一片海浪,层层叠叠,随松木的晃动,慢悠悠荡漾的样子,从林子里看过去,不远处有几户人家,白白的墙,墙面上方是屋檐,屋顶久日的青瓦已变成黑墨色,一旁的低处,便是灶屋罢!不然那缕缕青烟,怎会飘向后山的竹林?
我再往山下,一旁草地里,地势也跌宕起伏,不过靠山的那几座矮矮的坟墓,总会印入眼里,也不知是那一世,只不过现在,只剩微风作伴,阳光为手,抚摸碑文上的年华……
我又想到了山顶,经过一座庙宇,往前百十步,放眼看去,大片大片的庄稼,都有些玉米杆子,土豆苗子,走过去,确也有一阵浓郁的香气,是玉米地里溢出来的,我吃过玉米杆子,成熟的杆子粗大且水份足,味道比甘蔗自然差些,不过好在少吃也另有一番口感!
路两旁庄稼人自己挖了不少坑,美其名曰“池塘”,是积水用的,用于灌溉庄稼,不过这塘子跟井又甚有区别,它基本是不能溢出水来的,所以也像一只大大的容器,庄稼人从自家里粪池里挑来倒在这塘子里,在农忙的时候,直接灌溉,庄稼才会生长得好!我的爷爷,在下午太阳落坡前,经常挑粪到远处地边的塘子里,远的也近一公里罢!一天下来,只看到来来回回走在田间地头,穿着已经破烂的泛黄的衬衫,但远看仍然是白色的,去的时候,只听到田间地头“吱嘎吱嘎”的扁担压在肩上发出的声音,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他一只手扶着肩上的扁担,另一只手迎上去,两手配合着掐着烟头,塞入铁的烟嘴,那烟勺是我在镇上上小学时给他买的,奶奶还说过我,说我不该给他买个出气筒的玩意儿,我倒不觉得有何不妥,他停顿下来,从裤兜里摸出古老的火机,捏捏用绵花做的芯,大拇指一划,听到“咔嗞”一声,火燃了,赶紧靠近烟嘴,再专注的吸上两口,随手放回兜里,继续赶路……
还有田埂旁的那几棵瘦小的枣子树,竟也不知什么时候结出了几颗枣子,好多年都不见过,我放牛时候无意看到,摘得下来,擦净后放入嘴里,竟香甜清脆得可以,想不到有这口福,那可是我能回忆起吃糖后的唯一的味觉罢!
我对家乡有着诉不完的情丝,例如那一座座高山,又或是一道道挤满青草的田埂,再或是屋后的一片竹林,还有天空变化莫测的浮云,地上野兽鸟虫的吼叫,仍至于房间的亮瓦下的蜘蛛网,等等等等,之于我,只需要闭上眼睛,手中握一本书,便飘浮在家乡的任何一个角落,想去那,就是那,如果我嗅觉不失灵的话,可能还能闻到阵阵松木的飘香以及泥巴的淡淡的腥味,而挣开久闭的眼晴,我的家乡又在那遥远的天空下,我爱我的家乡,更深爱祖国的强大!
18/4/21 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