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知道是几岁的时候,我在比我大的玩伴中听到一个关于鬼的事,她说对面山上有鬼,我表示怀疑,她问我,难道你半夜起来上厕所没看到过对面山上穿白衣服打火把的人吗?她那付看样子你就没见过的傲慢,让我也唯唯诺诺的点头认同。
从此以后,我就让自己相信世上有鬼,而且还要把这个故事变成自己的。大人们在吹牛闲聊时,为了让自己有参与感,我通常都会讲这个事。我告诉他们我有看到过,就在对面山上,穿着白衣服,成群结队的,还打着火把。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一个大人说:她还没满十二岁,说不定真的看得到。怎么样,小孩子的鬼话有时大人也会当真。也让我明白在我们那里的乡下,为什么没满十二岁,小孩子不能看杀猪,不能吃猪血,还要注意鬼神之事,说还没过童关,难养。大人们信这个。至于那个玩伴,她的故事是从哪里来,或许就是大人吓唬小孩,结果被小孩拿来吓其他的小孩,其他的孩子又拿来骗大人,谣言也好,故事也好就被这么传来传去,传的真真假假。
这个故事虽然没有让我得到过确认,而事实上这么多年让我在半夜起床上厕所时心有戚戚焉。以前顶多就是怕黑,后来眼睛根本不敢往四周看,把走道的灯开的明晃晃的。
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每次回老家住,半夜起床时心里还是不能放松,乡下的黑夜才是真的黑夜,真的是比闭上眼睛还要黑。而且特别安静,安静的连一只狗的叫声都显的特别喧嚣。就是不知道在看不见的黑和静,究竟是否有我不知道的事物存在。心中害怕,是因为未知。
今年五月份,带孩子回了趟家,有天晚上看电视,在报道叙利亚的战争,东欧的难民,那些镜头下的地方,满目苍夷。生活在战争地方的百姓,应该最期望我的家乡这种宁静吧,即使安静的让人怀疑,窗外的黑是否有鬼,就算真的有鬼,人鬼安然相处,也好过人心如毒蝎,互相杀戮。
有了认识,才不怕鬼神,有没有先不说,最起码没听说过他们会害人的,真正可怕的是人,没有人性的人。从此不再怕黑,在乡下乌漆麻黑的晚上也敢起来上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