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与愁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辛弃疾的这首词想来也应是十分的有名了。我有时候在想古时候的少年们也许不那么清楚意象这一概念,但谈到秋天,他们脑子里的诗文歌赋大多也是悲、愁、凉吧。毕竟在那个时候少年们除了要学习四书五经,还要学习作诗。或许那时候的少年们在想到秋天的时候在度过秋天时候不免的联想到愁、悲凉、萧瑟这些意象吧。

      我从小是在小小的县城里长大的,生在北方,又在海边,对比个那些一年基本只能度过两个季节的人们来说,我能脱口而出的优点便是四季分明了。你若问我过了这么些年的春夏秋冬,哪个季节给人的感觉最为深刻,我说不出来,毕竟哪个季节都有各自的“千秋”。你若是再问我最喜欢哪个季节,我依旧答不出来,想来我是个博爱的人,这四个我大抵都喜欢的不行。可若你这般问我:哪个的滋味最足。我思考片刻便能回答了:“秋”。“为什么呢?”现在的我恐怕是回答不上来了……可也许过去的少年能给你一份答案呢。

      少年所住的县城说大也大,因为至今他也未曾走完自己的家乡,说小也小,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县城。在少年更小的时候,总是有人骑着摩托车接送他上下学,那时候的他稳稳的坐在后排,小手紧紧的抓着前面那人的衣角,小小的头不老实的到处转,看着周围的景色不断变换,即便是看过千遍的景色,他怎么也看不腻。少年更喜欢秋天的这个时候,初春和冬天太冷了,虽然说后面春天很快就暖和起来了但是后面的夏天又太热,炽烈的阳光照的少年很不舒服。秋天就很不一样,秋高气爽在少年心里留有很重的印象,每每坐上车,少年总会深吸一口凉爽的空气来除去暑夏还没消的干净的闷热,回家的路上,街的两旁种着一排排的枫树,从最开始的绿意盎然到后面的逐渐橘黄,再到大片大片如正在燃烧的烈火般赤红,然后慢慢掉落,少年一次次的经过看着枫叶的变化,心中不由得欢喜,有时还伸出手来去抓那飘落下来的叶子,在后座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心中更是快意,冷了也不要紧,带上风衣的帽子往前面人的背上一趴,虽然看不见了景色,但是温暖悄然走近了。回到家后,少年里面就能拿到新鲜的苹果和梨子,有时还有葡萄,压出井水洗一洗,再狠狠的咬上一口,夸张的说:“真是给个仙儿也不换呐”。

      但是好像少年又没那么喜欢秋天,少年和古时候少年一样的,都是要学习的,到了便是靠近年关了,一年快到了头,不仅学校要检测了不说,家里也看的紧了许多。小小的少年学了这首诗或许不知道什么是愁,但他应该已经尝到愁的滋味了,便是成绩一般的他听着学校老师说着的:“努努力,考个好成绩,这样回家便能过个好年。”也许再早少年不大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明白这首诗的滋味,但他要是哪次考的不好,在外加亲戚朋友问的勤了,他便大抵知道了……不,是肯定知道了。

      话又说了回来,除了这些少年挺期待秋天的,毕竟快年关了,元旦、寒假、春节这些又能远到哪里了呢?对于少年来说这些甘之如饴。可对于家里面的大人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年关将至,大人们的压力如同树上已经支不住的叶子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工作需要加紧,在外的需要赶紧工作好多赚些钱回家,再计划回来过年,在家的需要提前准备些东西好走亲戚访友,还要在看看家里的老人。更有些家里欠着债的,一年又要过去了,总要还上些的。少年或许不知道这些,但他总能感觉这时候家里很紧很忙,于是他也加紧了成长的步伐。

    古时候的少年在秋天的感觉我们暂未可知,但是如今曾时的少年在秋天便是这般滋味。如今少年也不见了身影,秋天在这里好像也还是那个秋天,吗?

    “这两天真不像秋天,都快11月份了居然回暖到近30度了。”我看着远处变黄的叶子,心里不由得有些伤心。伴着微微凉意的晚风,念着诗,开始不由得想着毕业后的事情,工作、生活、学业,年关将近,又是一年过去,未来的一年又是怎样的呢?这副画面曾几何时和在摩托车后座上的少年如出一辙:橘子味的夕阳下,在凉风中看着远处的如同被金色染过的叶子,想着自己的未来,尝着诗里的滋味。

少年已识愁滋味,不为诗词强说愁,而今仍是这滋味,道:天不凉,秋不好,依旧这般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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