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事的故事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遇到晴子。

六年前,我偶遇晴子又逐渐远离了晴子,然后在某个傍晚记录下了我和她的故事。而今她是怎么再次来到我身边的,我并不清楚,也觉得并不必清楚,只是想再次把这一切记下。

晴子有一种魔力,一切本不合情理的事在她出现的时空里都会显得那样自然。就像她再次出现的那个深夜,窗外或许是下着小雨、又或许是挂着一勾蓝月,又或许是正落着星星,但无论是哪一种你都不会讶异而只是觉得舒适和美丽。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

“你爱自己的身体吗?”晴子说。

“嗯?爱吧,健康很重要。”

“嗯。我也爱惜我的身体”晴子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我爱惜它就像爱惜一个美丽而珍贵的首饰,时刻都注意保持它的光泽。但我不爱我的身体。当我看着它时,从没有感觉是在看我自己。”

晴子翻了个身,把头伏在手臂上。她的肩胛骨微微凸起,背中的凹线一路平滑向下,在最底处又忽的跃起,划出一个圆润的臀线。我有些看痴了。

“喜欢吗?”

“嗯?”我还没回过神,晴子便抓住我的手,然后放在了她的背上。

“每个人都喜欢,包括给我做精油按摩的女人”晴子又忽的坐起身来,点燃一根烟。

“你离开后都做了什么?”我也坐了起来。

“做爱,嘻嘻。”

我看不清晴子的表情,只看到对面黑暗里纹丝不动的红点。

“你知道吗?让别人爱上你很简单的,真的。疲惫的,给他纯真的眼神和快乐的笑声;强笑的,就给他温柔的眼神和沉默的关心;自卑的,就给他专一的鼓励和无怨的信任。太多人从没有真正被欣赏、理解和爱过,所以你只要稍稍对症的关爱他一下,他便会不可抑制的对你产生感情。”

“这也得有好长相和好身材才行。”

“哈哈,对。简化的说就是三个吻,嘴上一个,心上一个,阴茎一个。然后你就能让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对你产生感情,产生爱。”

“那你给他们的爱是真的爱?”

“算真的吧。他们需要什么样的爱,我就给什么样的爱。我似乎能看到他们心上的窟窿,然后总是忍不住想去堵上它们。有一个教授,亲吻时喜欢我像小孩子那样搂着他脖子。还有个黑社会小大哥,喜欢我给他轻轻挠背,然后再睡去。”

“每个人都有故事么?”

“不是。有的人有,而有的人,我就是故事。”晴子笑了笑,“你知道吗?有一个混迹花场的小官员,谈起初恋时忽然哭了。他和他初恋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但是在他和初恋最终确定关系的第三天,另一个苦追他初恋的男生在告别见面的途中,被汽车撞成了植物人,至今未醒。他初恋因自责而再也不谈感情,他也只能渐渐放手,另娶妻生子。”

……

晴子其实并不叫晴子,那只是我在故事里给她的名字。她的真名我不记得了,似乎没有哪个姓是她的姓,又似乎所有姓都是她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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