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许久未见的朋友难得聚在一起,寒暄过后突然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其中有人提议去溜冰。我和李小姐面面相觑,默契的摇头着。有几年没去溜冰了,想想也真是久远,久得我已经忘了怎么溜冰了。李小姐和我说那年后她再也没有溜过冰,我点点头我也是,现在突然觉得那时什么魔性让我们觉得溜冰好玩,以至于摔得屁股疼着还想爬起来再滑几圈去,我突然觉得那种感觉就像爱情,明知道会摔疼还愿意尝试,我们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谈着过去,想想估计是时间,扼杀了我们当时的疯狂。
我们最后还是选择来到了KTV打发时间,随便点着歌曲,唱哑了声音,然后朦胧灯光中我看见李小姐哭了。
我想起我第一次遇到李小姐的时候,她正一个人搬着行李,然后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她却一脸大大咧咧的笑,阳光的气息一点一点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那时的李小姐上课聊天吃东西,下课疯串调侃帅哥扒扒八卦,甚至于翘课溜冰,逃课网吧通宵,翻墙进出校门。现在想来那都是年轻不懂事的疯狂,当然那些疯狂里也少不了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李小姐一脸甜蜜的说着那些他为她做过的事,但是落在我的耳朵里,那些再轰轰烈烈的过往,如今提起都那么微不足道。
李小姐说她喜欢和男生玩闹,总觉得和女生相处很麻烦,太多计较与心机,不如男生的干脆爽快。于是李小姐总和班上男生打成一片称兄道弟,李小姐也是在那堆兄弟里认识了小光,小光是什么样的男生尼,就是那种极其温柔极其让人有安全感的人,还要怎么形容呢?不是非常帅气,却惹得很多女生为他疯狂。怎么在一起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玩闹中带出来感情,并不是那种一见钟情,顶多就算是日久生情。时光终究没能冲淡多少记忆,小光温柔体贴为她准备早餐,在胃疼时翻墙出去为她买药,温暖叮嘱多穿衣多吃饭,每天不缺席的早安晚安,记忆中小光剪着平板寸头发落在李小姐眼里也是帅气,更何况那些曾温暖她心的事。
当然中间有很多李小姐从未和我提及的故事,只记得那天雨哗啦哗啦下着,李小姐冒着雨行走,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多么心疼那时的李小姐,任哭得声音沙哑,任雨水疯狂拍打,也无法宣泄那时的心情,李小姐失恋了。小光温柔的和李小姐说我不想伤害你,对不起。也许有些伤害一开始就潜伏了,李小姐拼命的寻找着曾经爱过的痕迹,可是证明爱过又怎样,一句分手就足以摧毁所有。李小姐并不知道,她哭红过的眼眶,让多少人揪心疼过,至少那时抱着她,听她述说,看她哭的我已经心疼得不行了。
你一定以为我要说的是爱情或是我和李小姐的友情,不,听我继续说,在一通电话后,有些沧桑的父亲站在大门口,望着哭红的眼眶淋着雨走来的李小姐,心疼得手足无措,口不择言安慰说着“难道是有了?没事啊,有了爸爸帮你处理……”李小姐听后噗嗤笑出了声嘟囔着“你女儿哪有那么不自爱”从小到大从未看过这样的父亲,慌乱而紧张说着这样的话语显得有些滑稽,不一会儿眼泪又翻滚袭来,李小姐抱着父亲,此时她觉得父亲就像个慌张的小孩,她心疼着,这种感觉就像是父亲撑开一把伞努力为着你遮风挡雨,你却跑去淋雨,而爸爸却责怪自己没有撑好伞。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最爱你的男人不是折腾了你整个青春的少年,是那个一直沉默寡言有些沧桑的父亲。你生病时,父亲顶着风雨出门买药;你怕药苦怕打针疼,父亲温柔哄着陪着;你出门,父亲定时电话嘱咐一切小心吃好穿好睡到;你回家,父亲炖鸡炖鸭炖鱼伺候着;你的一切,父亲小心翼翼无微不至温柔照顾,他虽沉默寡言,却举手投足间全部暴露了对你的爱。你看看,提起这些你是不是觉得青春里的少年做过的,父亲也做过,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小姐后来复读了,收起疯狂玩心认真的读书考进父亲选好的专业学校,为了这一辈子最不能辜负的男人,顶着高四的头衔,顶着复读的压力,顶着质疑的目光,暗自努力,那时的她是孤独的,提不起劲来接受新的友情和新的爱情,将生活沉浸在书里面。直到今天我仍然心疼那时的她,明显感觉她藏起的压力和努力,轻松的跟我们说着没事,眼里泪花打转。在很多人都觉得李小姐像个女汉子的时候,我却觉得她是个内心极其柔软的孩子。
如今我们几个聚在一起,谈起过往,李小姐在回忆那段青春时总会谈起小光给过她的甜蜜回忆,但是说着说着总会提起慌乱担忧的父亲滑稽的语气让人心暖又心酸,而现在KTV里播放的正是筷子兄弟的父亲。李小姐朦胧双眼轻轻唱着: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