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读书里,免费给新用户三本书,我选的其中一本是杨绛先生的《我们仨》。读二页,就入迷了。
壹
《我们仨》是杨绛先生写的家庭生活回忆录,在其女儿钱瑗和丈夫钱钟书相继辞世之后。全书共有四部分,故事梗概如下。
全书由梦境开始,讲述一家三口最后几年相依为命的情感体验。女儿与丈夫先后病重去世,杨绛先生以梦和梦境的形式,展现这一段时期三人的故事。
而后,追述钱杨二人自其二十四五岁(1935年)伉俪携手赴英读书,在牛津喜得爱女,去法国留学。辗转回国,历经国内各种大事儿,但却始终做着“正确”的事儿,读自己的书,过一家人的生活,走完百岁人生。
书后,附录了钱瑗病榻之上所写的《我们仨》部分手稿,三人的手记,以及钱瑗为爸爸画像。
贰
人最重要。
1、你说“不要紧”,我就真的“放心了”,信任爱人。钱杨伉俪留学,钱“拙手笨脚”打翻墨水砸坏台灯弄坏门轴,杨“不要紧,我会修”,于是,钱就真的放心了。读到这一节,心头一颤,举凡大“家”,在某一方面绝对是天才,在另一方面往往是弱孩。难得的是,另一半不会有半点指责,能心甘情愿地弥补之,是“爱人”。
2、一家人在一起,唯死别莫生离。钱先生留学回国后,曾一度将妻女留在上海,独自一人去外地讲学工作,一家人受尽疾苦;所以,钱先生回上海后,便决定“除非死别,再不生离”了。尽管后来要靠教几个学生维持生活,一家人在一起,亦是开心快活。
3、孩子的成长是陪伴出来的。退却浮华,走尽人生,留下来的是弥足。钱瑗躺在病榻之上,列出《我们仨》的目录,开篇便是《父亲逗我玩》,回忆其五岁时,父亲由内地辗转回上海,逗“我”玩,做“老鼠哥哥同年伴”。都说孩子的性格形成在 6 岁之前,那这个时期,同龄孩子的玩耍,父母的陪伴,多半会在孩子心里埋下极深刻种子,甚至影响其一生。
4、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一晃这一辈子就过去了,要珍惜眼前人。“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锺书去世。我们仨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全书正文最后一篇的最后二段,读来眼眶湿湿的。
叁
生活好玩。
5、生活里,最重要的是一日三餐,爱与不爱全都体现在里面。钱先生留洋却有一个中国胃,在房东家食用西餐,不尽兴。杨觉得这样下去不长久,于是便租一间公寓自理伙食。从未烧过饭的杨,“料量柴米学当家”,定鲜奶面包,购鸡鸭鱼肉蔬菜水果,“文火”慢炖红烧肉,吃得快活。钱先生则早起做早餐,煮“五分钟蛋”,烤面包热牛奶,做浓香红茶;甚至把早餐端到床前给爱人吃。从此,“我们一同生活的日子(除了在大家庭里,除了女佣照管一日三餐的时候,除了锺书有病的时候),这一顿早饭总是锺书做给我吃”。为家人做饭,不是“熬”,而是“煲”,浓浓的爱的味道。
6、花一点钟,做一件二人爱做的事儿,日久弥新。钱不爱运动,杨就陪他散步,常常走不同的路,观察一路上的人与物,分享一路上见闻思考。他们称之为“探险”。于是,熟悉了周边的大街小巷,体验了当地的风土人情。这一点,值得效仿,毕竟绝大多数时间里,我们都蜗居在一小片天地里。
7、生活里,从来不是“公主与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都有柴米油盐,都有家长里短,都有生老病死。那个年代多是分配制,人们虽然不会为了房子作奴,都有居所,但却可能在办公室筒子楼住上大半辈子,直到风烛残年方才拿到一套公寓。然,他们“安居”,不争。
肆
工作(ZZ)正确。
8、欲成器,必先能力足够强,水平足够高。钱锺书的《围城》自不必说,家喻户晓;杨绛的《洗澡》与《洗澡之后》,那水平那造诣,相当高。书里有这么一段,说钱先生被要求做社科院副院长,以“增添些学术气氛”。
“锺书对出国访问之类,一概推辞了。社科院曾有两次国际性的会议,一次是和美国学术代表团交流的会,一次是纪念鲁迅的会。这两个大会,他做了主持人。我发现锺书办事很能干。他召开看小时的会,就解决了不少问题。他主持两个大会,说话得体,也说得漂亮。”
9、不懂领域不出头;工作来了,即使在不懂的领域,也要把它做好。印象深刻的是,钱杨二人在多次运动中,均不争不评论,甚至在各方要求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候,也不鸣不放,兀自工作读书,所以几乎都是“正确”的。
钱瑗下放工厂炼钢,跟着一个八级工的师傅,师傅因她在学校美工组,要求她画画。美工组宣传画,和炼钢厂的图远不是一回事。钱瑗赶紧到书店买书,精心学习。师傅常有创见,钱瑗都能按照他的创见画图,很精确的图,能按图作出模型,灌注铁水。
10、读书贵在系统,贵在持之以恒。“锺书在巴黎的这一年,自己下功夫扎扎实实地”读书。发文自十五世纪的诗人维荣(Villon)读起,到十八、十九世纪,一家家读将来。德文也如此。他每日读中文、英文,隔日读法文、德文,后来加上意大利文。这是爱书如命的钱锺书恣意读书的一年。”
“他(钱钟书)继续写他的《管锥编》,我(杨绛)继续翻译《唐·吉珂德》。我们不论在多么艰苦的境地,从不停顿的事读书和工作,因为这也是我们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