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人冒出来的瞬间,蜘蛛先生也隐去了身影, 而巴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来不及做任何反抗,便被架进了大茅屋。
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块直径约50公分的圆形石雕图腾,上面布满古怪的图案, 一条有角毒蛇盘绕其上,祭祀用的灯台、香烛、金器、铜罐等围在四周,这大概是桑人 崇拜的雨神楚艾戈伯或其他什么神的化身吧。
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于图腾前席地而坐,目露寒芒,手里攥着一块石头,巴特被 一把推倒在他座前,恰好看到他掌心的石头。
巴特认出那是他的石头,强撑着要站起来,又被身后的人狠狠摁在地上,“那是我的石头,你这强盗!”
“噢?是吗?你说这石头是你的,你从哪里得来的?”老人一脸玩味,语气冰冷。
巴特扭头不予理会,直觉告诉他要守好这个秘密!
“不想说?没关系,我相信你慢慢会想起来的。”老人挥挥手,让人押出巴特,他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块石头,还有那满是符号与暗语的本子,今天注定是个特别的日子。
巴特被关在一间小草屋里,环型的四壁松松垮垮,透光又透风,正午的骄阳烘烤着尖型棚顶,热气带着杂陈的味道倾泄在巴特周身,“千万不能等到天黑,石头会发光,不能天黑。”他反复默念,屋外两名看守叽哩哇啦的鸟语令他心急如焚,“可恶的蜘蛛先生,到哪里去了?”
大茅屋内,桑昆还在把玩着那块只有婴孩手掌般大小的石头,边缘并不规则,却很光滑,好像被长期供奉过,散发着馨香之气,上面隐约可见的指痕是天然纹路?还是以一指之力在石头上刻画的?桑昆相信那个古老的传说,桑人世代相守的秘密。
夜,如期而至,巴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被带离聚集区,在荒野上跌跌撞撞行了大约四十分钟,来到狭长的裂谷入口处,弯月如刀,谷里两列火把突然依次点亮,薪火相传,蜿蜒曲折,如两条火蛇盘旋而下,噼啪的松油伴着紧密的鼓点,和着心律的节拍,夺人心魄。
一声断喝,巴特被猛然拎起,几只大手牢牢扣紧他的四肢,高举过顶,如待宰的 祭牲送进峡谷,巴特嘴巴里塞满野草,一片宽大的绿叶遮着前额,左右脸颊对称涂抹着红黑相间的油彩,几乎与桑人无异,除却金褐色的头发。
谷底逐渐开阔,峡壁上出现一个隐蔽的洞口,沿阶而下,洞底豁然开朗,桑昆并一众人围着一根铜柱,有角毒蛇盘踞其上,冲着“祭牲”摇摆身枝。
巴特被安置在铜柱下方,有角毒蛇环绕而下,头贴着巴特的头,尾缠着巴特的腿,此时的巴特神情呆滞,目光涣散,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他的命运已被决定,他------ 惊扰了楚艾戈伯,招来厄运,必须得死!
“仁慈的楚艾戈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它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笔记上写着什么?”桑昆揭掉巴特前额的绿叶,单手托举他的下颌,巴特顿时吐出一口混浊之气,将嘴里的杂草尽数吐尽。
那块石头在桑昆的手里泛出诱人的蓝光,桑昆又将笔记在巴特眼前晃晃,“你现在应该想起些什么了吧。”
“我—— ”巴特的眼睛有了神采,神智逐渐清明,但尚无应对之策。
“呜哩哇啦稀哩嘛!”一声严厉的断喝回荡在洞穴中,带着强烈的威压与震慑力,众人即刻呆若木鸡, 有角毒蛇“呼”地一下跃起,落在桑昆身旁,一双小眼机敏地扫视四方。
“哈稀哩呀呜啦哇 ……”一波波听得懂、听不懂的声浪,如狂风袭卷而来。
天啊!这声浪竟源自柱顶!紧接着,蓝光一闪,桑昆手中的石头和笔记本凭空消失,显灵了!显灵了!桑人们纷纷匍匐在地。
战栗,只有战栗,桑昆也不例外,“我必将你所看到的放在箱子里,如我守在你的身边”当这句话响起时,巴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而上,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出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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