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80年代的大农户(71)

半年后,小羊与家珍结婚了。

据说,小羊结婚的场面比较大,一天摆酒有一百多桌哩,阿羊聘请了乡里最有名的一位厨子掌勺,村上人与亲朋好友吃得都相当满意。那天,马介良不请自到了,结果他又喝醉了,这回他没哭没闹,只是他手里捏着两瓶白酒,说:“我酒还没吃够,这两瓶白酒我带走了,我回家还要喝。”

有人说:“你喝了酒怎么可以还带走酒呢?”

马介良说:“我对阿羊是有极大贡献的,所以我要拿两瓶白酒喝喝的。”

阿羊说:“两瓶酒,让他拿去吧,不值几个钱的。”

这便是小羊婚礼上的一个小插曲。

因为开拖拉机缺少人手,小羊就辞去了原来的工作,他回来了,他也加入了父母亲大农户的行列。阿羊当即送小羊参加了乡里组织的拖拉机驾驶培训,小羊很快拿到了一张“拖拉机能手”的资格证书。

老土夫妻也加入到阿羊夫妻的大农户里来了。

阿羊让他们夫妻负责养猪场。为了调动老土夫妻的劳动积极性,阿羊将养猪场的股份让出一半给了老土夫妻,老土对阿羊怀着感激的心情说:“亲家,你想得着我们,我们会把养猪场办好的。”

那天,王主任来到了养猪场,他对老土说:“这个猪棚的竹子都是我找乡长批的。”

老土说:“你主任本事大的。”

王主任说:“现在阿羊大农户做大了,可他好像是一毛不拔,一只糖也吃不着他。”

老土说:“阿羊可不是这样小气的人。”

王主任说:“我对你说,世界上凡是小气的人,是干不成大事的。你要做大事,眼光就得看得远一点,你知道什么叫舍得吗?”

老土说:“不知道。”

王主任说:“舍得就是舍了才能得。”

老土说:“可我舍了很多出去没有得到什么呀?”

王主任说:“你舍得女儿嫁给阿羊这个小子的儿子,这不你们夫妻就当上了猪司令,你说是不是?”

老土嘿嘿一笑,说:“这倒是真的。”(完)


后记

长篇小说《蛇农这些人》交给出版社,审稿通过了,但要我改稿,女主人公做小三发迹了,这样的情节描写违背社会主义道德价值观,所以要我改成符合之类的文字?何谓符合之类的文字呢?就是小三注定没有好下场,不是上吊就是破产。

让我如此改动,把整个一部小说的结构改掉了,我很难接受。

所以,在写《80年代的大农户》时,我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这样的写作显然是艰难的,像马介良这样的角色,几乎每个村庄都有,他好吃懒做,像一个瘟神在村庄里游荡,一般群众拿他没有办法,就连村干部也只好让他三分,所以他得志更猖狂。至于,其他人物塑造如何,本不是我自己评说的,得由你们来评说。这本书真实地记录了80年代大农户的有关故事,我想随着年代的走远,这样的故事越来越难听到了。我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那个时代的乡土故事,我不写谁写呢?所以,我对自己说,下一部小说,仍然是乡土,因为我爱着脚下这片土地,我总想为他记录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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