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华不得不承认，燕京巡查组的工作效率确实非一般可比，短短的两周从江城市政府到江城市委，从江城大学到江城航天大学，火苗一直延伸到了滨湖新区等5个地市，先后被巡查组约谈、留置的先后已达70多人，而且丝毫没有收手的样子，只是让人奇怪的是省直单位的却一个都没动，似乎几十个省直单位都被巡查组忽略了，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因为从李浩秘书长一天比一天阴沉的脸上，梁锦华就能猜测到事态已经无可挽回向失控的方向在发展，而北风书记似乎也越来越焦虑，虽然江北省新闻上头条中的北风书记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可是细心的梁锦华在观察新闻中北风书记的特写镜头中，发现北风书记的眼窝明显变深了，这是心理压力过大睡眠不足导致的，而目前能带给北风书记压力的，非燕京巡查组莫属了，毕竟对于一个省委书记来说，进驻当地的燕京巡查组的督查方向都弄不清楚，那意味着巡查组已经掌握了窝案甚至塌方式腐败的线索，已经开始对省委有所保留了，这对省委书记来说是异常痛苦的，尤其是燕京已经有了对江北省委不同看法的声音。省委大院真是个奇妙的地方，虽然北风书记还是那么平易近人，甚至对和他打招呼的环卫工人都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可是大家就像书记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本就沉闷的省委大院突然之间变动更加压抑起来，就连离常委楼最远的政研室人们说话的声音也明显的低沉下来，甚至有人在私下传最近李浩秘书长被北风书记严厉批评了绝不少于五次，比之前的三年里加起来都要多，甚至有人因为究竟是五次还是七次而争论的面红耳赤。当然这些都是风传，没有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听见北风书记的办公室里传出呵斥声。梁锦华内心十分确定这都是谣言，因为他清楚到了省委常委这个层面，往往不经意的一句话要比劈头盖脸的训斥要严重的多，但他知道李浩秘书长最近的日子肯定是如坐针毡、异常难过。下午杨天秘书带他去北风书记办公室的时候，一进门两人不禁愕然了：李浩秘书长正手足无措地垂头站在北风书记的办公桌前，而北风书记正在低头看文件，整层楼静得似乎一根针掉在铺满地毯的地上都能听见。显然杨天也没想到李浩秘书长还没走。正当两人进退两难的时候，听到门响的北风书记才缓缓地抬起头向李浩秘书长挥了挥手，李浩秘书长才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在出门的一刹那梁锦华瞥见李浩秘书长悄悄得抹了一把鬓角的冷汗。看着李浩秘书长那有些发白的鬓角，梁锦华才意识到他比北风书记还要大两岁，这就是权力的魔力和压力啊，梁锦华悲哀的想。北风书记找他来是听取关于之前“灵魂三问”的课题进展的，梁锦华进来之前杨天就嘱咐过自己，北风书记只有20分钟的时间，因此梁锦华简要的汇报了一下提纲，并适当了谈了一点自己的看法，北风书记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窗外，偶尔低头看看文件，梁锦华也不敢猜测北风书记有没有在听，但他的汇报却丝毫不敢疏忽，听完汇报之后，北风书记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徐徐地道：“整体思路不错，但是进度要加快啊，锦华同志，但同时一定要保证质量。”说完就继续埋头看文件了，梁锦华虽然很想问问北风书记有没有具体的时限，但努了努嘴还是没敢问出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出来了，杨天在送他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李浩秘书长的汇报是一点半开始的，我也没想到还没结束。”梁锦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现在三点半，也就是说他们进去的时候最早是三点多，莫非李浩秘书长就那样被北风书记晾了一个半小时？梁锦华更诧异了，但看到杨天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时，默默地告别回来了，只是他心头的疑云更重了。难道燕京巡查组发现了什么让省委难堪的线索？可若真是这样，风言风语的应该早就传遍了；可偏偏没有，那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能让北风书记对李浩秘书长如此大为光火呢？

回到办公室的梁锦华给自己沏了杯茶，坐在电脑前发呆，他的心思还沉浸在杨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高级领导秘书的表情基本上都是一个模板，或者说同一张面具更贴切，时刻都让你感觉他在对你笑，可那微笑偏偏让人一看就是礼貌性的，表情总是有种绷着的感觉，似乎生怕别人能从他的脸上读出什么国家机密。杨天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解释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李浩还在北风书记的办公室里，可梁锦华总觉得似乎又有所指，只是具体指的什么，梁锦华猜不出，更猜不出杨天跟自己有所指的意图，如果是提醒自己加快课题思考的进度，应该直说才对，因为这是北风书记交代的任务，如果有什么要求，杨天必须不折不扣的传达，容不得半点模棱两可。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梁锦华困惑到了极点：“看来自己确实不是从政的料，注定只能搞搞理论研究了。”转眼到了下班的时候，梁锦华赶紧收拾收拾就出了办公室，他着急去赴荆阳的约，两个人约定的每个月抽一天聚聚，今天正好是日子，而最近省委大院的种种困惑，他也急切地想听荆阳的看法。

荆阳似笑非笑的边盯着梁锦华看，边听梁锦华叙述完心中的苦恼，末了喟然叹道：“我的大夫子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机关重重的省委大院里活到现在的！这有什么可纠结的？杨秘书这是在暗示你不要将今天看到的说出去。”看着梁锦华不解的样子，荆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进一步解释道：“你想想，一个省委书记，一个省委秘书长，都是全江北省最忙的人，能让两个人谈一个半小时的肯定是件大事，而且是机密。一旦你说出去，就是泄密！到时候一旦别的什么事情泄露了，你就是贼也是贼，不是贼也是贼了。杨秘书这是在敲打你呀老兄。”梁锦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可是当时，李秘书长不像是在汇报的样子啊”，荆阳又气又笑地道：“我的同志哥，且不说我们不可能知道北风书记和李浩秘书在究竟谈了什么，可越是没谈什么越是要紧哪，你想想，如果真的是在谈什么事情，省委大院哪有能保密的事情，连人事安排都能比常委会路透的早，杨天还有必要敲打你吗？就因为没谈什么，那是北风书记在向李浩施压，在晾着他，在表达不满，而且是严重的不满。省委书记对省委秘书长不满，这恐怕是江北省最大的机密，杨天能不慎重吗？能不提醒你吗？”荆阳这么一解释，梁锦华不禁有些后怕，甚至有些后悔把这件事告诉荆阳了。这时荆阳似乎还不放心的叮嘱道：“锦华，一定要记住，这事到这儿就打住，千万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嫂夫人也不行，而我也从来没听见过。”看着荆阳紧张的样子，梁锦华郑重的点点头，心里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荆阳是知道这件事的分寸的，他应该也不会再传了。刚说完，就听见了素荷那熟悉的脚步声，两个人忙打住话头，荆阳故意挑起了另一个话题：“这美女老板娘的菜上的越来越慢了。”“这是谁在背后编排我呢？”随着一阵悦耳的似银铃般的笑声，素荷已经带着服务员进来了，荆阳忙笑道：“哪能呢，我正和梁秀才说呢，素荷姐这生意越发的红火了，连我们这样的老主顾都被撇到一边没了搭理了。”素荷笑着虚打了荆阳一把：“我的荆大老板，你这嘴可是越来越贫了，从您二位进门到现在有一刻钟吗？快看看也没敢劳二位的神，小女子就擅自做主备了这几样小菜，可还行？”梁锦华笑着夹了一口素面筋，填进嘴里不禁赞赏道：“素荷居到底是素荷居！连这般普通的菜肴到了素荷居的手里还是那么美味！”素荷满意的瞟了梁锦华一眼笑着回应道：“还是梁主任内行，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也不枉我们的一番辛苦。”三个人说说笑笑寒暄着，等服务员掩门出去，素荷向着梁锦华问道：“梁主任，是不是省里又出什么大案子了？”梁锦华一愣：“素荷老板听见什么风声了？”素荷叹了口气：“哪有？只是自从江大那件事后，最近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客人，我这小店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梁锦华笑了笑：“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巡查组一来，都不敢跳腾了呗。不过你这儿又不是那种奢靡场所，还会受影响？”素荷好像真的犯了愁：“说的是呢，我这儿又不是什么豪华地界，都是些老朋友关照，竟然也受池鱼之灾。你说这巡查组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我可听说省里三番五次邀请，都没给面子，连谢书记亲自写信邀请都没给个回音儿，这京城来的钦差啊架子可真够大的呀。”梁锦华和荆阳听到这里不禁吃了一惊，荆阳忙问道：“素荷姐听谁说的？”素荷见他问得急，忙说道“昨天来的几个老朋友吃饭时，神神秘秘的在那儿念叨，我进去打招呼的时候就听了那么一嘴，谁知道真的假的，难不成那巡查组真的连省委谢书记的面子都不给。。。。。。”素荷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梁锦华和荆阳对望了一眼，不禁陷入沉思中，荆阳反应快些，笑着打趣道：“素荷姐，不是我吓唬你，这位巡查组的组长，当年还真不比谢书记小。”素荷听了，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哎呦，乖乖，看来还真是尊大佛，只是那些大事我这小女子也不懂，别把我们小百姓的饭碗给砸了才好。”说完便和荆阳一起笑了起来。。。。。。

招呼完两人，素荷便一阵风似的退了出去。荆阳看着沉思的梁锦华说道：“老兄，被我说着了吧，看来北风书记修理李浩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事，只是你误打误撞的碰上了，”梁锦华沉重的点了点头：“我之前也听人议论说，原来定好的给江北省委进行巡查线索反馈的会议连日程都排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取消了，看来不仅却有其事，而且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哇。”荆阳给梁锦华又斟上一杯酒，摇摇头说道：“恐怕不止，你想想，素荷听来的消息应该是确切的，否则李浩不会平白无故挨尅，杨天也不会那么紧张，暗里提醒你又不敢明说，这是其一”，梁锦华知道他话里有话：“那其二呢？”荆阳和梁锦华碰了一下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吟了一下说道：“其二嘛，北风书记为什么要给巡查组长写信？应该是省委也摸不清巡查组的意图和方向，让李浩去打听也没什么结果，不，不对，应该是北风书记让李浩去约见巡查组长李铁山，没办成！无奈之下，北风书记只好亲自上阵，可以有碍于身份，万一电话里直接被拒绝双方都不好下台，于是就采取了最原始的方式----写信，这样双方都有余地。”梁锦华听到这里插话道：“不完全是，北风书记从李浩被婉拒已经看出来了，巡查组的工作不告一段落，李铁山组长是不会和他会面的，这与他们俩人的身份不合，北风书记这是一种试探，在试探李铁山的态度和巡查组的进展。写信不仅仅是最原始的方式，也不仅仅是双方避免尴尬这么简单，你知道古代的拜帖吗？”这回轮到荆阳愣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梁锦华接着说：“我猜这封信上应该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应该就是一般的寒暄和礼貌性的问候。但既然北风书记采取了如此正式的方式，李铁山组长就不得不有所回应，一旦有回应，就涉及到巡查纪律的问题，必然会适当的跟北风书记进行必要的通气。”“可如果不回应呢？”荆阳问道。“如果李铁山组长不做任何回应，一味的装糊涂，那就说明巡查组抓住的线索非同小可，弄不好江北省又是一场大地震，而且应该还没落实，这样北风书记就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思考相应的措施来应对，或者说是补救！看来北风书记没有收到预期中的回应，这才是李浩秘书长被剋的真正原因！而事后。。。”“事后，等巡查组落实了必要的线索，李组长会主动约见北风书记，埋怨下属按检查纪律检查扣押他的信件云云，这样大家就都有台阶下。”荆阳和梁锦华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一起大笑起来。“看来我的课题进展也是北风书记备选的应对措施之一”，梁锦华心里暗想着，却没有告诉荆阳。事情想通了，酒也就喝得特别畅快，两人边喝边天南海北的聊着，荆阳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唉，华子，你听说了吗？禅音寺的老方丈前天失踪了，这下不知又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了哟”这个所谓的方丈梁锦华并不认识，但却听说过，此人虽是佛们高僧，却听说和很多高官都交情莫逆，他也没多想：“一个方外之人，怎么还用上失踪这词了？”荆阳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正色道：“你可莫小看了这大和尚，道行深着呢！我上次捐了10万的香火钱，愣是没见上面。”梁锦华笑了：“我说你啊，看来是钱烧的，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出身，怎么还信这个？莫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吧？”荆阳道：“不是，我能做什么亏心事？是。。。。。。唉，算了，你也不信这个，反正道行挺深的”梁锦华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又是他商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梁锦华懒得管他，也不再深究，便随口问道：“那你说说，大和尚失踪又是怎么回事？”荆阳神色不定地说道：“你知道的，峰言法师也是佛学界的高僧，常有些外出讲禅之类的活动，前些日子听说要去五台山论佛法。”“和尚讲经布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梁锦华鄙夷的说，“你听我说”荆阳有点儿急了：“可奇怪的是江城离五台山本没多远，汽车也就两三个小时，前天一早禅音寺的和尚刚把峰言法师送走，可是前天晚上却接到五台山那边的询问，问峰言法师能否如约出席佛法大会，”这下梁锦华也正经了：“你是说，峰言法师早晨就出了江城，晚上却还没到五台山？”荆阳点点头，“五台那边询问禅音寺，那就是没有接到峰言法师的任何消息，应该也联系过了，却没联系上？”荆阳再次点点头，梁锦华接着追问道：“你是怀疑？”后边的话梁锦华没说出来，荆阳却听懂了：“恐怕是的。”梁锦华沉默了，良久梁锦华喃喃的说道：“看来是真的风雨欲来了。你的消息确凿吗？”荆阳苦笑道：“这事儿我能开玩笑吗？”梁锦华有点明白荆阳急着见自己的原因了，他看着荆阳一脸的焦急，看来荆阳也陷在里边了，只是两个人都摸不准禅音寺这口井到底有多深，梁锦华彻底无语了：“但愿只是个误会吧”，荆阳沉默着。。。。。。

就在梁锦华他们猜测禅音寺的时候，在江岛市水晶坊皇家大酒店的行政套房里，峰言法师和李铁山组长之间展开了一场艰难的对话。原来最近燕京巡查组以违规公务宴请和超标接待为突破口，在江北省下属的十一个地市全部或多或少的发现了问题，尤其是江城、江左、江右、江岛、洪州和滨湖新区这五市一区最为严重，基本视燕京八项规定如无物，矿泉水瓶灌茅台、茶缸子上五粮液、特供烟拆散放在铁盒里、菜名改编号、宴饮场所从豪华酒店搬进私人会所等等挂羊头卖狗肉的乱象纷呈，简直让燕京巡查组的同志大开了眼界，尤以滨湖新区最绝，将接待标准的四菜一汤也都是对鲍鱼、鱼翅、龙虾、穿山甲这些珍贵食材做了整容，专选最嫩最鲜的部位研究了新的吃法取了农家菜的菜名做的，这样一折腾反倒比那些奢侈酒宴更费钱，而其中最震惊的收获是一个被审查的副区长于贸才。因为滨湖新区是省里直辖的新区，虽然级别定在了副厅级可所有的政策待遇几乎和其它地市平行，这个于茂才任职分管农林教育的正处级副区长有些年头儿了，工作上一直不温不火，反倒是被检举举报信一直不断，多是集中在违规接受宴请方面的，省里也曾调查过，只是多无真凭实据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也因此一直没有升迁，曾经一度想上滨湖新区的常务副区长，因为没人看好他没有能成功，此公非但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一口咬定自己在省里没人以至于难以进步，因此对区里和省里颇有怨言，在吃喝方面更加放荡，这才一头撞进了巡查组的视线里，估计是对前途彻底绝望了，一被留置还没等巡查组怎么询问，便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听说的全都抖了出来，包括自己再争取常务副区长时给哪些人送过礼统统交代的一清二楚，大有要把整个滨湖新区班子拉下马的架势，而恰恰是这些若有若无的线索中有一条引起了巡查组的特别注意：禅音寺的峰言法师实际上是江北省官场最大的政治掮客！传言曾经给某位在江北省委挂职的燕京下派干部算过命，算准了他会从江北省起步，外调出任省委书记，五年内能重回燕京更上一层。而这位领导恰恰是真的在第三年就被提拔到西北某省主政，第五年真的如愿调入燕京任重要职位。只是这些都是传言，无从证实而该领导也和峰言法师从无往来，可越是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却偏偏有人相信，尤其是该领导升入燕京之后，禅音寺的香火格外旺盛，而峰言法师也越发神秘，其依据貌似就是这位领导的老母亲信佛，曾经去禅音寺求过一次签。传言峰言法师除了佛门之外，在尘世有固定的交往圈子，不在圈子名单的人，别说平头百姓，就连于茂才这样的正处级干部也是求见一面而难上加难，而于茂才也是托了多层关系才见的法师一面，却被峰言法师断言他前程难卜，于茂才认为是自己送的礼没有满足峰言法师或是其背后圈内领导的胃口才与常务副区长的位置失之交臂，因此连禅音寺和峰言法师一起恨上了。巡查组对此本来是认为极为荒诞的猜测，甚至是臆想，因为近些年来屡屡有类似的政治掮客的传闻，也屡屡有江湖骗子打着燕京领导公子、孙子旗号进行招摇撞骗的，但基本都是以讹传讹，不仅当事的领导同志与此毫无瓜葛，就连他们的家属亲戚也是躺枪；说来也可笑，燕京领导同志的子女后代都有专门的简历介绍，上网一查便可戳穿骗子身份，可偏偏有人不变真伪，也许是钻营权力昏了头，病急乱投医，还真有上当受骗的，而骗子的身份也极为可笑，基本都是一些小学没毕业的诈骗惯犯，却能把动辄博士学历的官场老手耍的团团转，巡查组认定于茂才又是这样一个可怜虫。可谁知于茂才一看巡查组不相信便急了，说涉及的干部有江城市副市长袁英顺、江岛市政府秘书长以林、江北省财政厅文教处长范德才。。。。。。巡查组这才重视起来，偏偏于茂才吐出几个重量级的人物之后便不再开口了，直到得到巡查组关于一旦消息查实便认定于茂才为重大立功表现的保证后才交代说他那天去见峰言法师的时候，看到在佛经中间夹着几张名单，名单上应该都是江北省的干部，只他看到的便有十几个，有些他认识有些不认识，因为当时很快峰言法师就回来了，于茂才没有机会窥得全貌。鉴于线索的严重性和峰言法师在佛学界的影响，考虑到宗教事务的复杂性，巡查组几番思量才决定将峰言法师请到远离江城的江岛市进行询问，只是峰言法师很无辜的样子一言不发，点名要见巡查组组长李铁山，李铁山听了详细的汇报后，为了保密起见，连夜轻装秘密感到了江岛市，这才有了两人之间的这场对话。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对话最终居然决定了江北省整个官场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