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毛罗睡了你的女朋友,难道你不想睡他的女朋友吗?”文娟又开了一瓶酒,眼神火热的看着吴征。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吴征没有看她,转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想去扶文娟。
“你就是个懦夫,送上门的女人你都不敢要。”
“咱俩睡了,除了出口恶气,事情有任何改变吗?”
“我不管,你晚上去我家。”
“我老婆刚打电话你也听到了,我今天必须回去。”
“好吧,你有老婆,当然不在乎这个便宜的女朋友,可是我呢,我都订婚了,我是他未婚妻啊,毛罗这个垃圾。”
文娟甩开吴征扶她的手,摇摇晃晃的走到路旁,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吴征想赶过去叮嘱司机几句,刚抬腿,就见文娟车门打开一半,唰的转过身,胳膊架在车门上,指着他说:
“别送我,懦夫,活该女朋友被抢。”
吴征强压住火气,一言未发。
回到家,孩子已经睡了,妻子在客厅敷面膜,就说:
“最近应酬有点多啊。”
“不是应酬,你还记得毛罗不?”
“毛罗,”妻子显然是记得很清楚:
“之前跟着你,业务做的很好那个小伙子?”
“是的,就他,我跟她女朋友吃的饭。”
妻子有点惊讶,看他的眼神也奇奇怪怪,问:
“就你俩?你俩喝这么多酒?”
“我不是准备跟毛罗开家公司么,就把现在公司一个业务很好的员工挖出来介绍过去,结果她俩好上了,狗日的毛罗,真是坏我大事。”
“人家两人好上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你跟这女员工关系不一般?”
“别胡说,那就是个小孩子,才二十出头,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你不懂,你想啊,他俩好上了,一个管公司,一个管业务,铁板一块,我虽然是大股东,但是人又不去那边,生意还怎么做?”
妻子听明白了,沉吟道,确实是这个理儿。
2.
毛罗以前是吴征手底下的主管,业务能力比较强,几年前跟着吴征出去创业,失败后,就各谋生计。
平时也没什么联系,只是需要打听行业动态和人事的时候,才会发个信息。
吴征这个人不安分,爱折腾,创业失败就上班还债,债务清理的差不多了又蠢蠢欲动,前段时间他想在外边找个懂业务的人,把现在公司的业务嫁接过去,就想到了毛罗,他计划先小规模把业务开展起来,等时机成熟,自己就辞职,和毛罗大干一场。
毛罗接到电话喜不自禁,表示自己目前的业务已经陷入困境,资金更是短缺,正考虑转型,老领导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两人当即见了面,一拍即合,由吴征出资收购毛落公司六成股份,然后开始嫁接新业务。
吴征公司有个姑娘叫曹丽丽,业务能力非常强,半年能做一百多万业绩,这在他们行业非常拔尖了。
曹丽丽在公司组织团建的时候,被分配在吴征车上,这姑娘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上来就一屁股坐在副驾,出去一周,朝夕相处,曹丽丽很快被吴征的中年魅力所折服。
吴征大曹丽丽10岁,他不想招惹这么个无知少女,但是曹丽丽不管不顾,不分场合的倒追他,尤其是公司聚餐,只要多喝点酒,就连哭带嚎的表白,弄的人尽皆知。
她最著名的语录是,如果你喜欢一个男人,就要千方百计的睡了他。
要说吴征没动歪心思,那是假话,曹丽丽年轻有活力,长相也算中等偏上,如果忽略身高,还是不错的。
吴征之所以一再拒绝,是因为他有个基本原则,工作层面要用的人,绝对不碰,哪怕再喜欢。
这是他的底线。
吴征一开始就把曹丽丽当成自己未来的业务总监在培养,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跟她有男女之实,否则,将来很多事情都是麻烦。
吴征正式把曹丽丽介绍给了毛罗,他负责全盘,曹丽丽负责业务,自己手握货源和客户遥控指挥,看似完美到无懈可击。
毛罗撺掇曹丽丽离职,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因为爱情的加持,曹丽丽欣然同意。
3.
有人提醒吴征,毛罗和曹丽丽都是年轻人,干柴烈火,到时候搞在一起,你就被动了。
吴征笑而不语,他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自有一套制衡手段。
他敢把曹丽丽介绍到毛罗那边,一是他认为曹丽丽对自己情根深种,这点他很自信;二是此时的毛罗已和文娟订婚,婚期都定了,文娟经常去公司,毛罗想偷腥也没有机会;三是以他向毛罗夸大暗示了自己跟曹丽丽的关系,毛罗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自己。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士别三人,还需刮目相看,何况两人已经快三年没有一起共事了。
曹丽丽去毛罗公司不到一个月,吴征敏锐的觉察到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太对。
两人没说,他也没有直接问。
吴征每晚十一点都会准时给毛罗和曹丽丽各发一条相同的微信,内容仅有一个流汗的表情,对方发什么过来他都不回。
连发三天,曹丽丽心理防线崩溃了,就说,哥,你别试探了,我摊牌吧,我跟毛罗在一起了。但是不会影响工作,这点你绝对放心。
毛罗对文娟坦言,自己爱上曹丽丽了,文娟虽未死缠烂打,但也深受打击,无处发泄的时候,她就给吴征打电话,一边哭一边骂毛罗不得好死。
自从知道了毛罗和曹丽丽的事,吴征对和他俩做新公司就不抱希望了,他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很清楚这种夫妻档搞搞小店面还行,在写字楼里并没有生存的土壤。
要命的是,他们在一起,会极大削弱自己的话语权,将来需要决策,以前是他和曹丽丽二对一,现在是毛罗和曹丽丽二对一,他已经丧失了控制权。
看来,自己防着毛罗,毛罗也防着自己,这一局,毛罗胜他一筹,没有赔了夫人又折兵那般凄惨,倒也确是财色双亏。
吴征不动声色,让毛罗二人该怎么开展业务就怎么开展业务,但是他已经在暗暗筹划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
得想办法把之前购买六成股份花的钱先拿回来。
曹丽丽不愧是做业务的好手,很快就有新业务进来。
吴征作为供货商,直接把货品成本提高了30%,这样多出来的3成自己可以抽掉,以补充之前的损失。
毛罗很不满意,但是无可奈何,他开始寻找平替货源。
4.
吴征很早就谈好一位投资人,百分百注资,只要四成股份,他非常看好吴征的能力和团队,认为此事必成。
毛罗这里出了岔子,肯定是不能用了,又丢了曹丽丽这个业务精英,吴征陷入了困局。
好在之前做了备选方案,他还有一个放在外边学习的业务团队,虽然不是最优解,但是以目前的形势,只能冒险启用了。
吴征的新公司开了起来,他占四成股份,剩下的两成,给了这位新来的业务经理,原本这两成是给毛罗准备的,只是现在不可能再用他了,而他,也绝不是这区区两成股份可以喂饱的!
新公司坚持了半年,因为种种原因关门了,吴征认为,没有强力的业务团队是主要原因,如果一切按照最初的布局,一定可以做起来,难免对毛罗和曹丽丽再次心生不满,觉得两人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大好前景。
毛罗的公司只有四五个业务人员,曹丽丽就扛掉了80%以上的业绩,典型的一人养活全公司的作死结构,吴征并不看好,认为小打小闹尚可,想要成气候,难如登天。
半年后毛罗和曹丽丽结了婚,毛罗这个人,近几年沾染了一些很不好的习气,以前招呼客户的时候,出入商K和夜场那是家常便饭,现在依然改不了这个毛病到处勾搭,结婚不到一个月,居然打电话约文娟吃饭,被她一顿臭骂。
吴征为曹丽丽感到可惜,她栽在毛罗手上自己也难辞其咎,毕竟两人是因为他才认识的。
但是现在,他能做的已经非常有限了。
文娟打电话给吴征说,以前毛罗不让她上班,说要养着她,现在自己好不容易从被伤害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就想好好挣钱,问能不能介绍个工作给她。
吴征把文娟安排进了自己公司。
原本他并不想文娟来,因为看到她就想起毛罗和曹丽丽,有点烦人。
但是文娟坚持要来,说是这里有熟人安心一些,再者,吴征上班的公司各方面都不错,在业界很有口碑。
文娟来了之后,经常约吴征一起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受害者的同病相怜,两人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密感。
知道内情的人调侃吴征说,吴总,毛罗拐走了曹丽丽,你找来了文娟啊,你俩是把女朋友换了吗?
5.
上次文娟喝多后,不断刺激吴征,说我要是你,谁睡了我女朋友我就睡了他女朋友。
这个话已经是明晃晃的信号了,但是吴征假装听不见。
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他的心底滋生,他之前没有想过要报复,生意不成仁义在,没必要你死我活。
现在文娟反复提醒他,毛罗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小女人的情绪一览无余,吴征在这种心态下重新去复盘那件事,还真就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其实他并没有亏多少,买股份的钱通过提升货价起码回来一大半,后来又搬走了部分电脑,一定要说亏,那就是亏了曹丽丽。
周五下午,文娟说买了两箱会计类专业书籍,问吴征能不能给她帮忙搬上去。
文娟住在城中村改造的六层小楼,没有电梯,她又在顶楼,搬两箱书上去还真是不容易。
上楼后,吴征感觉自己的腰间盘突出都要犯了,就坐在沙发上捶着腰气喘吁吁,文娟让他下楼一起吃饭,他说家里凑活一下得了,现在实在不想下去。
文娟就在网上下单了四个半成品的菜,超市把所有食材全部洗完切好,封装,送来直接下锅炒即可,又叫了一瓶野格。
在家里自然放松不少,文娟找了一双自己的拖鞋给吴征穿,两人光着大脚丫踩在凳子上,吆五喝六,倒也轻松自在。
一瓶野格不一定能喝醉两个人,但是喝到两个人脸红心跳绝对没有问题。
吴征这次没有再推辞,甚至有些主动,他感觉今天极度亢奋,身体里似乎有一头压抑多年的怪兽要破体而出。
三两下,两人就拽掉了衣服,随便扔在地板上,吴征猛一挺身,携带雷霆万钧之力,一战到底。
文娟表现的极其豪放,一边配合,一边大骂毛罗,说你看看你曾经的女朋友,她不需要你一样可以很快活。这种狗血的场景,反而让吴征更加兴奋,战斗力又飙升一截。
文娟快要登顶的时候,让吴征想象自己就是曹丽丽,说我知道你们男人欲求不满,换个人肯定更刺激,你搞完他前女友,现在该搞他现媳妇儿了,弄死她。
吴征在文娟的言语刺激下,血脉贲张,像是被加持了攻速和暴击状态,变身为一头非洲雄狮,叼起文娟,天上地下的来回折腾她,直到双双云游仙海,洪荒泄尽!
文娟满足的躺在吴征肚子上说,要知道你这么厉害,就早跟你了。
吴征喘着气说,都是你调教的好,听说仇恨可以转化为动力,此言果然不虚。
如果说,吴征以前还对毛罗和曹丽丽耿耿于怀,还对当初新公司的夭折抱有遗憾,那么,今夜,报复的快感已如离弦之箭,射穿了三人之间的层层孽障,此后云开月明,再无半点阴影。
你睡了我的女朋友,我睡了你的女朋友,两两相抵,互不亏欠。
他猜,文娟一定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