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在哭,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我是从突然响起的哭声知道的,刚把她放床上睡觉,这就醒了。赶忙回家,在她爸爸(也就是我哥)怀里,哭个不停。
我:“我们不那样竖着抱宝宝,现在还小,喝完奶才那样拍一拍,我来抱吧。”
(其实不确定会不会还哭,而且那个方向,我也不常那样抱)就把她接过来,站起身来,边摇边慢走,俨然一个小妇人或者老大妈了,诺诺不哭了,眼睛也很快闭上,靠在我胸前,躺在我的臂弯……她的小手,一个在前边随意放着,一个在我的后背衣服上,紧紧抓着,稍有动静,我动动腿,换换姿势,她就紧紧抓着,再抓紧一些,感觉怕我离开似的,她时而睁开小眼睛,先眯成一条缝,看看,是我,而我,在她刚刚准备睁开眼睛时,跟她说:“宝宝睡吧睡吧,姑姑在,姑姑在。”边说边轻拍她的背,然后,她就可以,很快很快,不用在睁开眼睛确认是谁,就又一次入眠。我动动手脚,她的世界里来说,就已经在天翻地覆的变换了,因为除了羊水里,怀抱是她的第二个子宫,而羊水,不会翻涌,不会大幅度的动。小小的她,很缺乏安全感,就像我小时候还老担心会不会爸爸妈妈不要我,没人要我,我和谁生活在一起。诸如此类奇奇怪怪的想法。她,不认得这个世界,几乎不认得一切,一切都不认得。她知道抱着她的人,通过气味,通过常听到的声音,是不是会记得那人面容,我并不确定。她知道乳头自带的香味,她吮吸乳头,看着抱着她的,那个人,如果在没有本生记忆之前,会拥有前尘的留念,她一定是静静的在想,这个人呐,曾如何如何善待她。总之,我没有乳头的香味,总之,现在尚没有,我抱着她,她相信我,因为,我最近常常陪伴吧,大概也许。她完全相信我,因为她现在没有能力不依靠任何人的帮助而很好的生存,惭愧,现在,我仍是;她只有相信,在对世界所知不多的了解中,傻傻的孩子们只是先学会了相信,就百分之百的,抓紧你的衣角,看到听到关于你,就可以心安,就能很有安全感,就能有个好觉,做个好梦。
诺诺,你的小手突然抓紧我,头靠在我胸前的时刻,你不知道,姑姑那时候,多开心。
姑姑,诺诺,姑姑爱你,诺诺。
好梦,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