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  燃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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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着晦暗的雨,凌乱嘈杂的小酒馆中微醺的惠美表演着哑剧,认真剥开空气的橘子,认真地咀嚼,张开嘴吐着舌头却什么也没有。就像生活,认真活着,似乎却没有意义。“非洲喀拉哈里沙漠里的布希族,对他们来说有两种饥饿的人(hunger),little hunger是一般肚子饿的人,great hunger是为生活意义饥饿的人。”惠美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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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开场不久就道出了这是个关于hunger的故事,惠美专程赴肯尼亚hunger部落旅行也是整个故事发生发展的缘起。《燃烧》是李沧东参加最近戛纳影展的新片,据说是八年磨一剑。电影三个主要角色分别代表了little hunger,great hunger 和两种hanger的结合体。由于各种的饥饿引发悬疑和血案,燃烧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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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亚仁是底层的搬运工,对于生活原本没有过多的思考,找不到像样的工作,更多地处于为自己和入狱的父亲疲于奔命的little hunger状态。在遇到发小惠美后,对整容后已经颇有姿色的惠美产生迷恋,惠美的存在也慰籍了他困顿的心情,生活似乎有了意义。惠美失踪后,陷入极端孤独的他进行了失踪调查和复仇。最终把嫌疑凶手本点燃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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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保时捷住江南豪宅的本则是上流社会富二代,自视高人一等,“我喜欢做菜,是因为能自由地做出自己想的,自己要的东西,还有更棒的一点,是我能吃了它,就像人类向神奉上祭品一样。”,被刘亚仁称为韩国的盖茨比。处于典型的上流社会生活状态的本却陷入great hunger ,无聊、厌倦,麻木、无趣,需要bone bass (骨头深处的贝斯)一般的强烈刺激。他需要的这种刺激是可以通过犯罪行为获得,小儿科的方式是吸大麻,严重的则是烧荒弃的大棚(暗喻消灭边缘化的没有价值的人),在对惠美厌倦并进行深入背景调查后,本对惠美实施了肉体消灭。剧情在这里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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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美身体处于little hunger状态,精神上great hunger状态。身无分文。成长岁月一直被边缘化,各种嫌弃。少女时期被暗恋的刘亚仁嫌弃,因为长得丑,长大后又被母亲嫌弃因为爱慕虚荣欠下卡债。整容后的惠美偶遇刘亚仁才获得了关注。女孩缺钱,又长期生活在社会的边缘,精神困苦于生存的意义。去一趟肯尼亚,试图通过旅行寻找意义也徒劳而返,因倾慕上流生活就与本走到一起。惠美混迹上流生活而心境仍然处于极度hunger状态,空虚迷失,恰恰符合本猎取边缘城市女性的需求。最终惠美失踪了。

        三个饥饿的个体碰到了一起,整个后半部分在惠美失踪后的悬疑中展开,张力十足。故事的华彩是在刘亚仁乡下破落的院子里,黄昏落日中:惠美在吸了大麻后跳起来一段脱胎于非洲肯尼亚部落妇女的great hunger的舞蹈。落日余晖中的躯体似乎点燃了,闪烁着孤独迷离的美。伸向天空的纤细的手指想要在转瞬即逝的余晖中抓取些光亮,有些绝望,有点颓废。观众的心境随着舞姿滑入无助孤独的暗夜,对这青春迷途的女子同情而痛彻心扉。之后,惠美就失踪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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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是改编自村上春树的小说《烧仓房》,情节的铺陈沉郁缓慢,大量的长镜头大提琴般舒缓,观众的心情逐渐沉浸其中。情节的展开点到为止,有大量的留白,给观者的想象思考留有余地。

      时间的流逝、资源的耗用、生命的逝去都好像是燃烧的过程,生命的意义是对燃烧的诠释,本、惠美就一直在找这个诠释,刘亚仁通过为惠美复仇找到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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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而消逝,这是悲剧吗?未必尽然。本被刘亚仁用父亲的刀具杀死时,主动紧紧拥抱了对方,不再挣扎,面色归于平静。本不是一直在找bone bass吗?恐怕没有比被刀杀更刺激的bone bass了。死亡和燃烧也许就是他临终找到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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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生命仿佛是突然被抛在这个世界,然后就存在了,每个人都尝试着诠释存在,在成长中理解阶层差距,理解嫌弃和愤怒(刘亚仁的父亲)、理解豪宅和蜗居,理解迷惘、痛苦、羞辱、傲慢、无聊(本的两个哈欠)、孤独、刺激,寻找着意义。电影遍历了各种情绪。电影里的三个人仿佛就是人类存在的缩影。饥饿,燃烧,然后归于沉寂,身体以元素的形式归于大地。萨特说,人是自由的,却无处不在枷锁之中。并没有任何规定生活必须要有意义,无论感到枷锁或享受自由,存在本身就是意义。萨特说“在生命中,一个人创造他自己,描绘自己的画像,除了这画像之外就别无所有。”燃烧的意义可以在于燃烧本身,不管是对于燃烧者或是观察燃烧的人。刘亚仁、惠美、本在生命的交集中燃烧了,他们的的画像在燃烧中创造出来,我们在观赏中似乎也获得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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