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它而言 可能我只是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或者也可能是回头张望的仍然还在的寄托
和阿沙碰面只是一个意外
对 它叫阿沙 一只美丽却傲气的流浪狗
看见我蹲在酒店的大门口 百无聊赖的看着漫天的大雨 它也爬了上来 蹲在那里瞅着我 我也瞅着它
可能是因为一样的身高 所以才会对我有之后的信任和依赖 也可能是恰好 它不知道去哪里的时候我经过了它的身旁
在公交溅起的巨大的水花中 我喊 阿沙啊 它转了头 心中微暖 在长沙的街头和它相遇 所以名之为阿沙
酒店门口的它不停的摆着姿势让我拍照片 好不容易的一张合照 我却丑的吓人
酒店门口越野车的驾驶室里冒出了一个白白的脑袋 一看 是只泰迪 工作人员经过的时候告诉我 做一次美容要花掉一个人的一周的伙食费呢 转头时却看到阿沙在我面前吃泥潭里面的东西
雨势渐小 阿沙摆摆尾巴消失在雨中
不禁感慨 说了一句 可能狗与狗是真的不一样
工作人员听到后说了一句 人和人都不一样 何况狗呢
当时心中不免腹诽 怎么哪里都有这位工作人员大哥
他可能不知道我想的是流浪狗的灵气和不被束缚的自由不是一般狗狗能够明白的
可是 无所寄托无所依靠 饿的吃土的苦难 也并不是任何一条狗所能承受的
故事应该在这里截然而止
不巧的是这却是开始
撑起伞 湿透了的布鞋淹没在雨声中
马路的分叉路口是阿沙蹲在那里看着我
你要不要跟着我 跟着我的话过了这座桥 我给你买好吃的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它便跟着左右
时常拿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
大桥两端是翻滚的黄河水 就像水开时候鼓起的巨大的水泡 无边无际 桥上的人 对于那水而言 也不过是时光中的灰尘 不禁自嘲 可能连灰尘都算不上 抵不过它的前年前日 却是我们的中华上下五千年
阿沙阿沙阿沙
极速前进的四轮车溅湿了裤腿 它却湿了全身
路过的举着伞骑着赛车的两哥们不停的吓它
它不叫不躲 只是蹲在那里 望着桥下方 等我走近便又走开
走开不到两分钟便习惯性的看着身后还有没有我
好像看着我就能安心的前进 也能够安心的走下去
被依赖的被寄托的感觉 可能是相守的温暖
生活像一场大雨
有人撑伞徒步前行
有人坐公交拥挤不堪
有人坐在副驾驶上只顾手上的屏幕
却也有人没伞也只能在雨中步行
在前行中 总是会迷失 会狼狈 会不堪 可是总要回头看看是不是后方有那么一两个人还是永远在那里 不曾离去 是心中最后的力量
也总要看看这日子 这生活到底会带着我去哪里
可是我并非是它的良人啊
也并不是它的寄托
虽然一直都在桥上一直都在
也并不能知道是不是我亦是阿沙
本是无依无靠却相伴而行
虽是彼此的负担却也诗意暖心
那终究也是不是只是一段桥和一条街的缘分
过桥后它也乖乖的和我爬阶梯下楼梯 终于看到一家店 热腾腾的馄饨 兑水 凉后给它吃 害怕它不吃 先吃了两个 而后再给它吃
摊上的阿姨说啊 这可是只漂亮的狗
我说 对啊 不仅漂亮而且还有灵气
阿姨说 看它吃完后还跟不跟你
我说 希望它自己玩去 不然我的压力会很大的 对啊 压力会很大的 我怕我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改变了它整个狗的人生 这样的沉重 担负不起
阿沙一如既往跟在我身后
不禁频频蹲下来 说 阿沙 你走你走 要不然你跟着我会跟丢的 它不瞅我 却看路边 却在我起身的时候又尾随在身后
看到了大雨中指挥交通的交警 旁边便是小站 进去后 看到三个人 都在打游戏啊 外面的那一个交警风雨交加 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想
我问其中的一个人 附近有没有流浪狗收养的地方 他眼皮子不曾抬过一下 说道不清楚
然后我又问 长沙市中心不会打狗吧
他不曾看过我一眼 盯着手机里的游戏 说到 不会的
我又问了一句 不会有打狗什么整顿市容的运动吧
他说 不会
我说 谢谢叔叔了
他也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然后急忙盯着手机 怕错过了什么
这对话的全程
另外两个人不曾抬起头来
顿时兴趣来了
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一个这么漂亮娇柔声音翠耳动听的我站在他们面前
却无人正眼相待过
阿沙丢了
在太平街上
我看着它隔着人群走过来走过去眼神到处看着
想走进店铺里却又被赶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我
我站在那里 也不曾动过
它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却又转过身去
心中暗忖 我在一天就养你一天
心中暗下决定后
大步向它迈入
而后 隔了一个人 两个人
还能看到它那塌塌的狗尾巴
再看
却不知所去
我隐去了对它不停地说不要跟着我的时刻
我也没有述说湿透了布鞋的我想买一双防水的鞋子
它也要跟进店里
店员的禁止和我的无奈
雨中撑伞不停走动的爱心箱
学生模样的人拿着学生证
我问他有没有见过阿沙
他说没有啊
多聊几句却发现是中医学院的学生在筹款买药送爱心到柳州 较为稚嫩 说到 为什么这么多的人不相信我们啊 他拿出学生证给我看 我说我相信啊 捐完钱转身而走的时候
却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告诉他
这个世界上 纵使有那么多的人不再相信
可是也有人在相信 并坚定不移的相信
相信你真的能帮助到一些人
相信你能真的改变这个世界啊
想想作罢
撑起伞 回头继续找阿沙
阿沙也终究是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太平街上
不再出现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不再出现它那塌塌可爱的尾巴
阿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