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舟底鱼衔花,卿知心事不堪发 。

>>>>>壹

      这个三月,草长莺飞,以前的每个春天似乎也都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那些我厌倦又自私的享受过的慵懒的阳光,在年复一年的迷茫和成长里一路氤氲至此,渐而教唆出了一个感恩的心伪面的生活 。

     年少时,写了太多矫情的文字,画了太多荒诞的涂鸦,当然也不会否认现在仍旧矫情着的年少 。那些跳跃着阳光的稿纸,那些遮挡着视野的书堆,那些写过秘密的笔芯,在来时花满径,去时已荒芜的少年游里暌违掉骚年的青春 。


>>>>>贰

      旧时的冬日,厉风和暖阳,伴着干涩的空气,在冬天里善意的交集 。高中,那种天气一直是我所感到惬意的,只是却很讨厌站在四楼教室的栏杆向下俯瞰,害怕寒冷的气息附绕而上盘至心坎儿愈感悲凉 。

       那时,我与两个女人同住一栋房子,三个女人时常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在花园的那条老街上,漫无目的,却总能使人感到惬意;三个疯子在出租屋里蹂虐过的不计其数的辣子和老北京,肆无忌惮的放纵嘻骂。

      落日不沉,从未觉得这千秋良景怠慢了我,拼命的歌唱却成了寂梢啼血的杜鹃,高三艺考,厚重的恶魇终于桎梏现实的所有。是的,我败得惨不忍睹,败掉了自己的青春,我用愚蠢乃至幼稚的思维把一切都赔付给了那个虚妄的海市蜃楼,只是,当时我还当它是一个梦想,我不知道,不知道艺考的围城角落的暗淡阴湿会生出霉臭的鲜苔;我不知道那个圈子里的尔虞我诈会滋生菌变的飞沫;我也不知道那些声色犬马的背后会有败腐的堕落和城府。幸好时间从来不善于人情,现在已不再记得那些魅影或容貌,经年此去,大家都是南北西东,不过是你路过我,我路过你罢了,然后各自前行各自修行,再无回首再无再见 。

      素位荣光,我躲在隅角竭尽所能忘记,那些日子却变成一个阴影,像发炎的创痂溃烂蔓延向高考,平静的开始囿于自己一个人孤独的世界,漠视周遭的同学,不再与那三个女人推心置腹,不再有打闹的欢声笑语和谩骂。与喧嚣隔绝开来,一个人上学自习,常常都懒于吃饭。一直想对你们说出的对不起还是留在了心底,就像蜗牛缩进躯壳,慢慢的畏缩的向前,用一颗麻木的心来对待生活学习里的一切。哭过之后,大睡一场,惊悸的醒来,那温热的触感告诉我梦境的孤寒和怵惧,编导只是一场苍凉的梦。已不再循规蹈矩做那个以前被老师看好的好学生,除了叛逆还是叛逆,王洋带我翻过学校的院墙的时,隐约似乎听到了我们太过悲哀的青春的哺叫,原来每一个练就的百毒不侵,曾经都不可救药过 。逃课走在街道上踏过许多条破败的马路时,莫名的就想到了和小梦小妹大芳周静她们在教室的走廊上背书的激烈,却难过不敢再去多想 。

       或许是对于未来的恐惧,亦或是我太在乎与他的这场徒劳的博弈,以至于还是没有足够的理性去控制自己,光景切换,灯影人重重,幸好那个时候陪我醉陪我笑的还有那些我爱的女人们。

      只是,高考的步伐一步一步紧逼,我们都丢掉了自己的钝剑当了逃兵,还是早已忘了自己是个兵。伶仃飘零的长夜还是熬不过,太过害怕静寂和恐惧,躺在偌大的房间里,仿佛它们随时都会奋起反噬掉自己。有时候和锐到老桥和铁轨醉酒,听桥下的流水慢慢的在夜色里蠕动的静谧的声音,那一刻都仿佛感觉到了时间流过自己的身体,和着流水流向月色的逃跑的地方。

      半夜在天桥上看铁轨上不知通往何方的列车和忽明忽暗的灯光,许多的过客在这里交错渐远,车轮与铁轨撞击出的嘈杂,仿佛就是青春触地成灰的回响 。那条老街和破旧的巷子承载了我们四个太多锈蚀斑驳的落寞和过错 ,我们走过了彼此,搁浅了大悲大喜,终于在青春的水岸折柳远行。那些青涩的情感,在各自画地为牢的惊悸里徒劳的赶着殊途的步伐,没有同归 。

     倒计时的日子里,自己学得了温婉,开始变安静默然,却还是戒不掉矫情 ,譬如倚在走廊上看着飞鸟静静的发呆,幻想着自己也可以接近苍穹 ;譬如沿着花园的河堤静静的听着耳麦走很远很远,却忘记已至黄昏。只是,在那些日子里,现在各安天涯的我们,都曾在各自或废城或欢域的记忆领地里征战过,不管我们是着铠甲刺锐剑向着阴霾下的城池厮杀戮拼,还是草木皆兵胆战心惊的弃城而逃,都曾经向着纨绔的命运抗争过 。


>>>>>叁

      在大学里久了,特别是像我们这种四流大学的孩纸,不论以后的前途是无量还是无亮,至少现在在屌丝想要逆袭的漫长过程里,温水煮青蛙,变的懒了堕了麻木了,钝感力亦是正比的趋势增长。犹记高一时,固执的我不安于理科败绩的沦陷逃离了物理化学的世界熟不知进入的却是另一个漫长的梦魇 。

      可是,高一,毕竟是清风吹落雨,梨花香拂面一样干净的雨季,识得感动和报答,懂得抗争和无畏,在每个早起的的晨曦里我们会和无数奋战的孩子一样在走廊上念着政治概念,背着古文诗词;在每个下自习涌动而嘈杂的人流里回到寝室,在或清冷或燥热的星夜里写着公式,做着习题 。希望念着背着做着写着,就能实现心里燥热蠕动的梦想,走进自己理想的象牙塔。然,那时我们也许只是个孩子,也许内心不够强大,不够强大的不足以去面对青涩华年里韶光蛊惑心智的绚丽或暗淡,慢慢的丢失自己,放弃梦想,内心就如同家境中途颓落一般,从荣华的城郭一路辗转到了人迹罕至的微迹隐谷。

       每一个少年,都曾经历这场艰难的路途,从紧张的中考到激烈的高考,从懵懂无知到成熟睿智 ;从不知如何对待友谊到充分运握人脉;从恋上一个人轻易相许承诺到游刃有余的游离于异性身边。

      不同的是,有的人守得了经年的明月,推得了媚色的杯盏;有的人抵不了霓虹的流光,度不过孤清的静寂 。拨开辰星漏掉的月影,也许最好的时光都已入了樽杯,只余得衣襟上的酒痕在这媚行的红尘里消遁于留白,而木案上的残羹冷炙和杯碟狼藉,是在等待晚行的归鸦罢 。

      华年嬗叠,秋冬也不过才更替了数载,安然静好的生活波澜不惊。

      只是听说她结束了学生时代,听说他又失恋了。

      听说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听说他已南下漂渡了。

      听说她已经为人妻母了,听说他再次背井离乡了。

      惊讶恐惧的心绪下,我们都怅然的发现他们各自心底的沧海桑田,大概言语都已暗淡,唯有缄默才能护得周全,旅途辗转中,壁角的蔷薇开到泛疼,缭生着暗香,猛虎却依旧或睡或眠。在暗香血红的涣散里,纹络有着红绿的近光,所有的远景都印影在了孑孓行客的身上。飘泊的船只,拿尽悲欢离合,汗水甚至是血泪将杯斛满。我知,我们都知,最好的年纪早已不再有 。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肆

     光景暗换,一换一程,我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没有经历太多的世事和浮沉,一颗叛逆躁动却时常钝感的心。生而有幸的认识生命中的所有给予我温暖的人,那样的美好的年华里,我们相携行进,一起面对未知凌厉艰难的命途 。

     极目回望,目光轻揽破碎的梦想和模糊的归途,我知那些珍贵的善美和恩待,如同露水烹煮的清茶,余香缭绕不绝。然,有些事物就像每个人的过去般,不是人人都能了然于心,我们都匍匐在心猿意马的掩饰之下,害怕面对时移事往和物是人非 。

    旅于行途,每个人都期望在繁芜的凉世里祈得一丝温暖,那麽多的行人擦肩并踵而过,不论是旧时交集后平行渐远,予我一笑回眸的过客,还是在他城走失的姓氏,都将在悲喜聚散后,归于他乡的流岚,风轻云淡 。而有生之年的狭路相伴是命运慷慨馈赠的福泽,在如歌的韶光里铸就相守,依旧恍若初时般被我贪婪的占有,成为我独属的永远 。

    尽管每段青春都要苍老 。

    三月舟底鱼衔花,卿知心事不堪发。

    有些言语,未曾开口,就已苍白。

    这个城市依旧车马喧嚣。

    这里风息后,依旧尘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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