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选择
有些事越不愿想起，越是放不下。听了关于玉玲的消息，老姑整个上午都坐立不安。最后吴伯拧不过她的倔犟，带着老姑去了烂尾楼盘……
老姑徘徊在楼盘的周围，想要走近却寻不到入口。就这样走走停停，一会儿踮起迟木的脚尖探头探脑；一会儿扶着围栏不知所措。吴伯也没办法，只能默默地跟着她。迎面走来一个细高的保安，上下打量了俩人一番。一脸严肃道，“我看你们在这转悠了半天，是要做什么？”吴伯笑着摇头回答，“不做什么，四处看看，看看……”
“没事就赶紧走了，不要在此逗留。”保安命令的语气。老姑无动于终，仍然向里张望，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玉玲……玉玲……”
“玉玲不在，我们这样转悠是见不到她的。”吴伯压低声音，劝说老姑。老姑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看吴伯，“玉玲……玉玲……”
“玉玲不在里头，不在里头。”
“不在……玉玲不在……不在”老姑进入了“死”循环。
吴伯看着老姑，突然晃了神。默默牵起她的手，慢步离开。在路人的眼里，仿若走过半生的老伴……可吴伯却倾尽了半生的等待。老姑跟着吴伯的脚步像个迷路的孩子……两个蹒跚的背影淹没在人海里。有一种痴心我只管守候在你的左右，等你磨没了脾气，折腾累……我便静静带你回家……
体育统考结束，下午自由安排复习。其他同学都陆陆续续地回家的回家，回校舍的回校舍。动作快的已经拎着饭盒从食堂出来，安老师交代完一些琐碎，(七）班也正要散去。而家乔却像一只寻不到方向的鸟儿，在球场上奔跑着。一圈、两圈、三圈……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停不下脚步。他渴望痛下决心的力量，果断的，彻底的。
“看！安老师……安老师……门口那是谁？”宝儿突然叫起，安老师扭头看向校门，从容而去。
“是任警官，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老安恋爱了……”宝儿跳跃着追上安老师跑向校门口，乐一，其他同学也跟着奔走而去要探个究竟。
“哎！你们几岁了？幼稚……”严灿说着转身离去。
剩下萧敏，暖喜，沈耀三人落在原地，无奈地看着喧闹的校门口。
“络家乔……又……又怎么了，他这一上午还没跑够？”沈耀上气不接下气。
“你呀！别操那份心了，都喘成那样了，还止不住嘴。要不是萧敏和我这些天的监督，你的体育统考可玄着呢……”暖喜打趣道。
暖喜一转眼，只见身旁的萧敏早己追到了络家乔的身后……
“萧敏……她怎么也跑那去了？”沈耀又是一头雾水。
“得得得……走了……走了……等你弄明白，食堂的饭都没了。腿还僵着，我可不想跑外面吃。”暖喜催着沈耀往食堂走去。被暖喜如此一说，沈耀的肚子真咕咕地叫起。笑道，“是是是，吃饭最重要，吃饭最重要……”
操场的另一边，家乔扭头，正与追来的萧敏四目相对。片刻，俩人静默地并肩前行。风拂过发梢，默契的步伐，手摆。一步步扎实而有力，跑过一圈又一圈，汗水溢出额头，湿了两颊。一股静默的力量向四周蔓延。心在靠近，在无助的深渊里，此时，静默的相随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乌云，将天空层层包裹，太阳失去了耀眼的光芒，变得暗淡无光。风也开始狂躁，四处乱窜。拍打着门窗，发出呜呜的声音，到处慌乱的步伐。
“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宿舍去……”家乔急忙说道。
“那你呢？还要继续跑？”
“不，我回家看看。”
“那你小心点……”
说着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奔去，家乔骑着脚踏车风一般地冲出校门，豆大的雨点开始劈劈啪啪地洒落。萧敏回到宿舍，静静看着窗外的雨，思绪随着雨点儿。
“可回来了，再不回来，饭都快凉了。”
萧敏转身，只见暖喜提着饭盒进来。“还真有点饿了……”萧敏接过饭盒，笑道。
“好羡慕呀！不仅有恋爱谈，还有人送饭。这等好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砸到我。”躺在上铺的宝儿发出酸酸的长叹。
萧敏笑而不语，“赶紧睡你的觉，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瞎掰。”暖喜假装严词道。
“无趣……无趣……”宝儿说着转向一边。
屋外风雨依旧，马路上，全身湿漉漉的家乔没有停下来避雨。他沿着心底的方向，没有犹豫，没有退缩。血总归浓于水，那是母亲的招唤。家乔只想很快知道母亲是否安好，希望自己没有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