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没什么故事发生

(野蛮生长第11篇,字数1005)

搭了很多趟地铁,今天会发生故事吗?

我每天10点下班,先搭6路车,到太平街口,再到五一广场搭1号线,这个时间点,不是倒数第二班就是最后一班地铁。

到达时,每个车门口都是一排排人头,黑压压,乱轰轰,但是听不清任何声音,也不想听清这些声音。默默的等上三四分钟,地铁车厢门,哗的一声,齐齐开了,像看舞台剧的开场幕布拉起。人像鱼一样涌入一条狭窄的河道。这个时刻,没有什么人遵循先下后上的规则,因为只要迟一秒,就没有位置了,这个时刻,大概也是今天最后一次集中精力了。

可惜,没有抢到位置,要一直站到下地铁。想起刚刚门开,一对情侣正要下地铁,被我们这群上地铁的人,挤得下不来,男人用手护着女人,一边大骂:“你们懂不懂规矩?操你妈的,挤什么挤?”那时的声音像炸弹,闷的一响,刚好在耳边爆炸,我愣了一下,后面的人就直接推着我进了地铁。大概就是那下,分了神。忘记抢位置了。

在地铁里,有长长的寂寞时间。摸到帆布包里的书,拿出来,看下,杀时间。

眼睛里映着字,字望着我。忽然觉得此时应该闭下眼。睁开,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手里捧着书,觉得自己有点异类。不过,大概只是我自己这样认为吧!大家都埋着头看手机,或者带着耳机听音乐,或者处于一种麻木出神的状态。每个人都带着天然的屏障,隔离开别人,沉入另一个世界。没有人会注意到我,除非我是个美女。

明明空间那么狭小,但是在地铁里,每个人都好像营造出了一种疏离的感觉。明明靠的如此之近,却没有什么故事会发生。想起在小城里,公交车里都是响脆的声音砸在地上。明明互相不认识,大妈们却可以一直聊到下车,还意犹未尽。我记得,有次和爷爷回老家,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旁边也是个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就聊了起来,互相问对方名字,几岁,住在哪里,喜欢什么,学校什么样子……一直聊到看不清两边稻田那黄澄澄的颜色。

我想到哪里去了?在这么疲乏的时刻,我竟然期待有人说话。

和上书,细细的摩挲。好像从来没有看到有人在地铁上看纸质书。即使这是最后一班地铁,如此安静,不受打扰。想起之前新世相的丢书大作战,把书扔在北上广深的各个地铁上 ,结果好多书最后都放在地铁站的垃圾桶旁边。没想到会遭到如此冷遇,可惜了那些书。不过想想也是,那里的城市发达,地铁大概时时刻刻都是忙碌的,载着那些一刻都不能停下的人。生活在那里的一个朋友说,好像必须拼上所有力气,才能抓住那个城市一点点的归属感。

终于到家,可以幸福的扑倒床,就像孩童时被妈妈抱在怀里。

闭上眼,想起店里的一条视频。有一张照片,一个女人,脸贴着玻璃,头发凌乱,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在东京地铁上。那是东京压缩系列里面的一张,迈克尔·沃尔夫摄。感觉刚刚的地铁上,也有照片里面的人。

12点要到了,今天地铁,依旧没什么故事发生。

东京压缩(2009--2012)      迈克尔·沃尔夫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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