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豆哥哥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确切地说,他回到香米服饰公司,因为他们夫妻俩吃住在公司里,夫妻俩真是以厂为家。是时,夜晚8时许。而白米妹妹还没有回到宿舍,黑豆哥哥看到车间灯火通明,他知道白米妹妹准是在车间里忙碌吧。
黑豆哥哥上了一趟厕所。
他在厕所看见一位男工在抽烟,便对他说:“公司规定不能抽烟,抽烟容易引起火灾。”
那男工是新招的,并不认得黑豆哥哥,他说:“你是老板吗?你和我一样打工的,你是太平洋警察管得宽。”
黑豆哥哥说:“我当然有权管你。”
那男工说:“你有什么权管我?”
黑豆哥哥说:“如果你不听我的劝说,再抽烟,我就要对你处罚。”
那男工说:“你有本事,你就处罚我。”
黑豆哥哥气呼呼地从厕所跑出来,他想找白米妹妹反映此事,像抽烟这类事情不能不管,万一发生火灾,那后果不堪设想。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晚回来还不知道如何向白米妹妹解释,再去管别人抽烟,好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于是,他对自己说,今日就放过这个员工,他要抽烟就让他抽烟去吧。等有机会再把禁止抽烟这个事情抓起来。
他蹑手蹑脚走到了车间。
果然白米妹妹在车间里。
他走到她面前,她并没有发觉,旁边有人与黑豆哥哥打招呼,白米妹妹才抬起头来,她看到黑豆哥哥第一句话就问道:“你在做啥事情到现在才回来,打电话给你为啥你不接呢?”
黑豆哥哥脱口而出:“我被一个外地女人盯牢……”
他真想打自己的嘴巴一下子,本来想把一位外地人头破住院之事瞒白米妹妹的,不想却自己说漏了嘴,那么如何自圆其说呢?黑豆哥哥思绪乱了。
白米妹妹睁大了眼睛。她说:“外地女人为啥盯牢你呀?”别人看她若无其事,而她的这句话却让黑豆哥哥如坐针毡。
这是天破啊!黑豆哥哥心想。老话说,纸包不住火。此事牵涉钞票,牵涉时间,早晚要被白米妹妹知道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她已经知道此事,不如自己从实招来吧。
黑豆哥哥说:“等会儿我告诉你!”
白米妹妹说:“你难道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吗?”
黑豆哥哥急忙否认,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手臂上立得起一个人。”
白米妹妹对旁边一位女工说:“那边有个模特儿(塑料),你去搬来,看他手臂上能不能站人?”她是开玩笑的,那女工以为是真的,所以她想去搬模特儿,白米妹妹叫住她,说:“我是开玩笑的,你以为真的啊!”
那女工笑了。
大家都笑了。
黑豆哥哥却笑不出来,他知道,这一场暴风雨已经来了。
白米妹妹想,车间里有好几位员工在场,多少也得给男人面子啊,所以她并没追问下去。她手一挥说:“你先回宿舍去,我与大家一起下班。”
“好,好的。”黑豆哥哥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