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密布,它在酝酿着什么,果不其然,一阵澎湃的大雨自天际陨落,砸向大地,但雨带来的不是新生,而是毁灭。幼体们纷纷挣扎地逃回各自巢穴,这种带有强烈核辐射的黑色雨水一旦沾染组织就会出现病变甚至坏死。在一个丑陋且茂密的黑色古树下,粗壮的枝叶挡住了凶狠的雨滴,一群凶猛的异型兽正在生死搏斗,强的站着,死的倒下,这是为了争夺领地。获得配偶的权利,以及孕育后代的权利,及活下去的权利。
土壤早被染成了鲜艳的血红色,但很快就渗入了地下。那头巨大健硕的獠虎死命地咬住对手,直到它气息全无,它松开獠牙,仰天长啸,宣示着对这片领地的主权,一颗快速的子弹贯穿了它的头颅。它带着不甘的眼神轰然倒地,至死它都不明白,在他的感知中周围已经没有气息。
只见一个少年自掩体中站立,他的名字叫做阿瑞斯,他周身披着兽骨打磨拼装而成的骨甲,端着尾巴与他瘦弱身体不相称的巨大长枪,他嘴里喃喃自语道:大收获,大收获。他快速熟练地避开獠虎身上厚重的骨头切割獠虎身上最为柔软脆弱的肉块,从背后拿出冷冻舱,把得到的肉块小心翼翼地放入。紧接着又开始收刮倒在地上的其他兽类,他对于肉质相当挑剔,只选择最好最干净的最好处理的。他心满意足地看着胀鼓鼓的背包。
忽然间他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做,他掏出中空的骨刀狠狠地插入黑色古树,一股透明清澈的涓流顺着导管流入容器中,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纯净水。古树似乎在怒嚎,却又无可奈何,直到再也压榨不出半点水。少年才恋恋不舍地拔出匕首,苍老的树皮迅速愈合。“小黑,这次的产量有点少呀,我下次再来好了。”少年边抚摸着苍老的树干边喃喃道。
古树无风自动,一阵颤抖,似乎在说,你别在来了。少年一阵开心,看着满背包的收获,这是冬季来临前最后的一次狩猎机会,没想到这次居然碰到了兽群争夺领地,白白让他捡了个大便宜。食物储备够了,剩下的就是收集能源了。少年瞄了下地被微生物溶解大半的尸体,总有一天他也会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被微生物分解,他并不害怕,因为母亲曾说过,从土地来的,终究回到土地中去。死亡不过是一种过程。
但他现在不能死,他要保护母亲,找到治疗母亲异变组织的办法,他从不认为世界上就剩下他们幸存者,从学习机上他明显推断出人族曾经是这片荒凉大地的主宰,有着辉煌的科技,在经历内战后以及虫族的入侵,人类的军队被打散,幸存者散落在世界各地,哪怕这是虫族入侵的第18个年头,但世界上总会有其他人类的存在。对于内战的记忆他是模糊的,他出生那年刚好是内战结束,虫族大举入侵。但对于虫族的战斗却是印象深刻的,自记事以来,他就在母亲的背上跟虫族作战,母亲从来都是名出色的战士。她的射击技术,枪械维修及机器改装都是相当出色。
但对于过去她总是很少提及,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关于父亲,他在学习机上学到的关于父亲这一名词,他问母亲父亲是谁?一向严苛的母亲居然落泪,她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他哭,阿瑞斯依附在在母亲的肩上碎碎道说:“是不是父亲欺负你了,父亲是个坏人,我要保护你。”“谁跟你说这些的?”母亲卡特琳好奇地问道。
“学习机上那本爱情小说上写着的。”阿瑞斯老实答到。
“把学习机拿过来!”卡特琳哭笑不得。
阿瑞斯看卡特琳一幅风雨欲来的样子,不敢反抗,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火大。乖乖交出了他那珍贵的学习机。只见卡特琳三下两下操作点击一通。“我已经把那些没用的小说全都删除了,你以后就给我专心地训练。”卡特琳恶狠狠地说到。
阿瑞斯一脸心痛,他心中还有些疑问,什么是爱情,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卡特琳黑着脸地说到:“你这么多问题,看来是精力过剩了,训练量不够,那就加倍吧,你现在就给我去负重跑50圈,”这会轮到阿瑞斯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一步三回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去试图感染母亲放过自己,可母亲那毅然决然的神情,就表明这顿惩罚是绝对跑不掉的。
跑前十圈的时候,他还会想到底错在哪里,越跑越累,事实证明显得太多绝对是是闲得慌,跑了几圈步,,就把那0些烦人的问题都抛之脑后。 而凯瑟琳则在阿瑞斯跑步的时候放下了紧绷绷的脸,碎碎道:你的父亲是跟虫族作战中死去的,而至于什么是爱情,你以后碰到对的人自然会知道,而我们为什么会来到,以后你也会发现的。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凯瑟琳再度戴起了那冷酷的面具坚定地说到。
阿瑞斯早就步履阑珊,但还是咬牙坚持着,他仿佛听到了母亲在喊些什么,但一个字都没听清楚,现在他心里想的只有终点,以及终点的晚餐,纯粹用顽强的意志去战胜疲累的身体,但阿瑞斯觉得自己喉咙堵住一口气,心脏剧烈跳动得快要脱出,他的双腿早就不属于自己,只是机械性的本能反应。曾经想过多少次要放弃,但是一想到母亲失望的表情,阿瑞斯就不得不继续强打精神,相比于母亲的责骂,他更害怕母亲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