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点05分。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不等反应过来,原本还高挂着的太阳,像“噗通”掉入水里一样,被深蓝色的夜吞没,紧接着,便是繁华城市,灯红酒绿,暖黄色的路灯随着道路蔓延至远方。
我看着如同死水的手机手机屏幕,没有信息的回应,黑色的屏幕如同一个黑洞,多看一眼就有可能被吞噬。鲜红的耳机线从手机的耳机孔一直连接到我的耳朵,远看就好像从耳朵滴出鲜红的血液,沿着绳子,再缓缓流到那个依旧冰冷的机器中去。
“多久了,我都没变...”冷不丁地,林宥嘉独具特色的声音从耳机中蹦出来,没有一点防备,似被吓了一跳。“好久都没听到这首歌了”,我想。
7点40分。
桌面上的发热桌垫开始工作,双手撑在垫子上,温度通过手臂传到手心,在传到手上那台机器。
依旧没有答复。离你给我回复最后一条信息,已经过去40分钟了。你就像一滴墨绿色的液体滴入水池中,遁入水中一瞬间便消失在视野之中,只是在我心里还留下波澜,一圈一圈晕开,一圈一圈从心脏的中心蔓延到整个身体,好似声音低沉古钟有节奏地敲击。一下,两下,在空荡的脑海里回响。
“想说我没有志愿,也没有事情好消遣…”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首歌调成了单曲循环,整整40分钟。平均每一分钟按下锁屏键,水彩画的壁纸没有变化,期待有的消息提醒没有到来,可能唯一是动态的,也只有那句“按压home键解锁”。
接着,再按下锁屏键,清脆的音效从手机底部发出,立刻,屏幕一片死寂。
8点整。
深呼吸,鼓起勇气,按下发送键。
“还在吗?”
立刻按下锁屏键,放下手机,回到原来的动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的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屏幕依旧没有亮起,和刚刚一样。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我就是剩这么一点点倔,称得上我的优点…”
8点30分
你终于回复了。
我兴奋地快要跳起来,听到提示,抓起手机,解锁,弹出微信界面,熟悉的白色对话框,你说:“嗯,刚刚有点事,好困了,要睡觉了。”
时间像停止了几秒钟,思绪说不上是混乱还是空白。
“嗯,晚安,祝你好梦。”
按下发送后,我抓住手机,液体从左眼的眼眶不争气地冲出来,可是我笑得很幸福。只是你都看不到,就像我看不到在这两小时里,在这与我无关的两小时里,你做了什么,看了什么,听了什么,嗯,你觉得,与我无关吧。
“就算我再努力去爱上谁,到头来也是白费,不如永远跟你耗来的快乐,对不对?”
马路上暖黄色的路灯一直蔓延到远方,来回车辆穿梭在这个匆忙的世界,空荡荡的房间里的我,竟发现,有一个世界,我没有落脚之地,你的世界。
耳机从耳朵里滑落,顺着衣服往下掉,那首《浪费》,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