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预感
近来,顾北曜不大陪我了。明明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天晚上,夜凉的很,一轮圆月悬挂高空。晶莹而冷漠的月光窥视着我的脸庞。我猫腰蹑手蹑脚的从后门溜进屋里,等待着顾北曜的秘密被揭开。“北曜,你快点……”女人娇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含了情色,欲望,甜腻……我浑身僵硬,一股气血冲上了头顶,从二楼栏杆探下去,那女人正坐在分腿坐在顾北曜的大腿上,急促的解着他的衬衫。“北曜,亲我快!”女人娇喘着,鲜红的唇印在了顾北曜的唇上。两人的唇舌很快交缠在一起。顾北曜的手揉搓着女人丰满的胸部。我的指甲不禁掐进了肉里,哦,这就是顾北曜多日来神神秘秘的原因。原来如此,顾北曜有了女人了,这女人还是夜色头牌,可我有哪点比不上这个女人?眼见着女人的上衣已被脱光。顾北曜正用力的吸着女人的脖子。情欲满溢。我再也忍受不住,冲下楼去,指着女人的鼻梁,“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去!”女人一愣,讥诮道,“你是谁?”眸子里尽是挑衅,她的手仍旧攀附在顾北曜的脖子上。我是谁?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逼视着他。“顾先生,你怎么能在家里……?”话还未落下,顾北曜的眸子里已是滔天怒气,“漪漪,上楼,不准下来!”他从未这样大声的跟我说过话,这个女人就这样重要?我一把拽住了妓女,将她从顾北曜身上拉下来,“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够了,漪漪。”他扼住我的手腕,“你上楼去,这不是你该管的。”“顾先生。”我忍不住掉眼泪,“我哪点不如这个女人,你为什么不肯要我?”我跟了顾北曜两年了。两年前,我只是一个孤儿,一个穷学生,在夜色兼职弹钢琴。那年下雪,因为不肯接客,我在夜色被老板毒打了一顿,扔到了墙角。他把我一身伤痕的我从雪地里捡了回来,清理我的伤口,给我穿漂亮的衣服,鞋子。他养着我,我以为他是看中了我,定会要了我。可是如今,他宁愿要一个妓女,也不肯要我。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心甘情愿的跟着他。顾北曜讷讷的盯着我,半晌,大约没想过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烦躁的挠挠头,“漪漪,你……”见他犹豫,我当即把女人拽到了门口,将她一把推到门外,关上门。那女人光着上身,用力的拍打着门,“你个丫头片子,快开门。北曜!北曜!让我进来!……”我故意学着那女人走路,摇曳着身姿,脱了自己的T恤,站在顾北曜的跟前,勾着他的脖子,朝他耳边吐热气,“外面好吵,我们上楼。”“漪漪。别这样。这样不是你。”他怒气未减,捏住我的手腕。用了力气,手腕生疼,我皱着眉头,朝他吼道,“顾北曜,你要是不喜欢我,干嘛还要捡我回来!你就让我冻死在外面好了!”
第2章 欲海
我气的要扭开他的桎梏。他不要我,我就走。他有了别的女人,迟早是要赶我走的,与其被赶,还不如我自己走。“好了,漪漪。”他将我重新抱回在怀里,摸着我的头,几分安抚,“你是认真的吗?”外头那女人的羞愤的声音穿透进来,伴随着对我的阵阵辱骂。我不在乎这些辱骂,我的眼里只有顾北曜。“是。”我重重的点头。他没动。我执着的拽着他的袖子,虔诚的,“顾先生,我比她们都要好。嗯?我想要成为你的女人。”两年来,我第一次这样大胆。他的眸光忽明忽暗,似在犹豫,半晌,浅浅叹,“我原不想这样的……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我不知他顾虑什么。我早已长大。“顾先生。”我灼灼的盯着他,“抱着我。”他听罢一把抱起了我,上了楼,把我放在大床上,脱下我的胸罩,卸下我的裤子和白色的小内内。我很紧张,全身都在颤抖,他高大的身躯覆盖在我身上。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你害怕?要是怕,就不做了。”我迅速的抱紧他的脖子,“不,要做。顾先生,你要对我温柔点。”那夜,疼痛席遍我的全身,鲜血染红了床单,可我心里是欢喜的。我已完完整整的属于顾北曜,他也属于我。我再也没有在这栋别墅里见到那个女人了,顾北曜不再往别墅里带女人回来,也许是为了顾及我的感受,可我还是嗅到他身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那种香水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时常会抽功夫跟踪顾北曜,直到我看到香水味的主人。我偷偷把女人和顾北曜约会的照片发给女人的未婚夫,眼见着女人受到未婚夫的一巴掌,心里窃喜。这样的办法屡试不爽。我知道我是顽皮的,恶劣的,因为在我眼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顾北曜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成。夜色深深,我趴在顾北曜身上,咬着他的肩膀,“顾先生,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也许还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女人,尽管,他不过比我大了四岁,却老成的像我的父辈。他拉下我,叹了一口气,“漪漪,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得改改你的脾气。要不然,你迟早得闯祸。”“我没闯祸。我一直很听话。”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指灵活的抚摸着他的身体。我没在风月场所跟过男人,可我知道怎么讨好一个男人。很久以前,夜色的一位姐姐说,夏时漪,你只是装来的清纯。现在想想,这话倒也不错。我在他人面前装清纯,是因为我把所有的放纵都给了顾北曜。果然,顾北曜受不了的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反复抚摸我的双腿。“嗯……”喉咙里不自觉地滑出声音,我更加用力的攀附住顾北曜,“顾先生,我想要个孩子。”我想生下他的孩子。“……”顾北曜没回我,他已沉在了欲海里。等他完事了,抱着疲倦的我,这才轻轻的答道,“我不喜欢小孩。”
第3章 怀孕
我很失望,眸子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可我把这股子失望隐藏的很好。三个月后,我拿着验孕棒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平静道,“顾先生,我怀孕了。”他正站在镜子前打领带,听罢,手上动作一滞,皱起眉头,“漪漪,别开玩笑。”他当然以为我在开玩笑,他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好,可他不知道,我把安全套用针戳破了,我既然想要一个孩子,便要用尽办法。我把验孕棒放到他眼前,“北曜,我真的怀孕了。”我第一次叫他北曜,我想,我现在可以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了。从前,他只让我叫他“顾先生”。“孩子是我的?”“嗯。”“你在安全套上动了手脚?”他的手仍旧抓着未打完的领带,我走上前,将领带打好,告诉他,“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漪漪,你太放肆了!”他怒了,转身将桌子上的验孕棒扔进了垃圾桶。我的清纯是假的。他的温柔也是假的。你看,他生气时,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我以为他说不喜欢孩子,只是口头上说一说而已。他摔门而出。我一直坐在大床上等,等到半夜,等到疲倦,他还没回来。一连三天。我照旧上学,上钢琴课。钢琴课是顾北曜为我报的。钢琴课老师张木说我很天赋,建议我去考伯克利音乐学院。我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摇了摇头。我不能到国外去上学,我要留在顾北曜身边,生下我和他的孩子。他会娶我,一切都会好的。顾北曜不肯接我电话,我不能再枯等,我怕他还有其他女人,只好去找他。我就在停车库内计算着时间。这种事情做的多了,也便知道顾北曜会在哪个时间点出现。六点一刻,他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于此同时,身旁还挽着一个女人。这次的女人不同于往,长相温和,看起来很舒服。我的眼睛却是不舒服的,因为容不得沙子,我挑衅的盯着那女人,直言,“我怀了北曜的孩子,我会和他成婚。你以后不要缠着我男人,做不要脸的小三。”这次,我没有偷偷摸摸的设计这个女人,我从前做的事情顾北曜都知道,我也不必多此一举。女人的反应很意外,她莞尔一笑,朝顾北曜挨得近了一些,温柔道,“北曜哥哥,这就是口中说的漪漪吗?”“不准你叫他‘北曜哥哥’!”连我都只是叫他“顾先生”,凭什么这个女人……“漪漪。”顾北曜重重的叫了我名字,面色不悦,“她是清音,我的妹妹。”我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想到以后顾清音是我孩子的姑姑,顿时觉得自己丑态百出。“对不起。北曜,我不知道……”我仓皇的解释。顾北曜皱了皱眉头,命令道,“你先回去,别再胡闹了。”“好。”我点头,又期盼的问道,“北曜,你今晚会回来吗?”“北曜哥哥,漪漪小姐都来了,不如让她和我们一道吃饭吧。爸爸妈妈肯定也想认识漪漪小姐。”顾清音提议道。我忽然对顾清音有了一丝好感,因而更加悔恨自己刚才的行为。跟顾清音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一棵粗俗的狗尾巴草。我怀着期待的目光望着顾北曜。“不用。她不和我们一起。”却得到这样的答案。
第4章 流产
顾北曜凌厉的近似无情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像刀子一般剜着我的肉。我目送着他们离去,默默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我的肚子微微的隆起,平时看不大出来。顾北曜已经很少来见我了,也许顾北曜是把我遗忘了。我不再跟踪他,因为那天晚上,顾北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是满满的厌恶感,他说,“漪漪,你消停一会儿吧。”顿了顿,又道,“我要去出差,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给你答案。”是不是真的出差,我不想去追究了。一个人如果真的不想见另一个人,是有很多办法的。我不能让顾北曜更加厌恶我,我还想要这个孩子。我等着顾北曜主动来找我。也许,孩子生下来,他就会喜欢。我没等到顾北曜,却等来了顾清音,她依旧温和好看,“漪漪小姐,北曜哥哥让我来告诉你,让你把孩子打掉。”“什么?!”我大吃一惊。“你怀孕的事情,爸爸妈妈已经知道了。他们很生气,你是不能和北曜哥哥一起的。”“为什么?”“北曜哥哥没告诉你吗?你不过是我的替代品。我都回来了,就没你什么事了。”她扬着灿烂的笑容,我却分明看到她嘴里沾了剧毒的獠牙。“我不懂,你是北曜的妹妹……”“呵呵。”她捂嘴轻蔑的笑,“谁说我是他的亲妹妹了?我一直在国外养病,他把你捡回来,不过是因为你长得跟我有五分相似。”那一刻,我感觉身体内的保险丝瞬间绷断,退后的两步扶着沙发背,抬着眸子看清音的样貌。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与她的确有五分相似。只是,我的眸子过于凌厉罢了。连顾北曜都说,我的眸子跟我清纯的相貌格格不入。“我不信。”我咬着后槽牙,“我要问问北曜。”“北曜哥哥根本就不想见你。要不然也不会让我过来。”她拦住我,一把将我推到在沙发上,又打了电话叫了人过来。两个穿着西装的黑衣男人破门而入,原来早已等候多时。顾清音抬高了下巴,“把她送进医院。”我惊慌的朝着楼上跑去,却终究敌不过那两个男人的速度。他们强制的把我送进医院,摁在手术台上,我撕心裂肺的吼着,“不要!北曜,不要拿走我的孩子……”又偏向顾清音,满脸泪水的求饶,“清音,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只要孩子,我愿意离开北曜。”顾清音的狠狠的指甲刮过我脸上的泪水,她说,“你不配生下北曜哥哥的孩子。”说罢,由着医生将针管插进了我的皮肤里……我的孩子不过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三个月,还没来的及成型,就死在我的肚子里。三天后,我躺在病床上终于见到了顾北曜。他轻柔的摸了摸我的额头,轻轻道,“漪漪,孩子没了。”他说要给我答案,原来,这就是答案。如此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