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2的小树洞

中秋假期里,天气忽冷忽热,娃又感冒了,小鼻涕流个没完。得,今天是复学第一天,又得请假了。小朋友都在园里吃西红柿鸡蛋面,我娃还在呼呼大睡。小鼻子不通气,费劲地打着哼哼在睡觉。

今天凌晨六点,趁着小朋友还在睡觉,娃爸去跑步锻炼,我去洗漱沐浴。没想到小朋友突然醒了,不见爸妈的踪影,一路嚎哭着从卧室跑到客厅,我在水声中也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哭声。等我应答并且开门时,那小脸上可真是涕泪横流,可怜巴巴地一头扎进我怀里,嚎啕大哭变成了委屈的抽泣。哄着再去睡觉,娃担心极了,哪怕瞌睡再重,也要用小手紧紧抱着我胳膊,用身体贴着我。稍微睡熟了,小手就松了,一岁多的娃竟然马上就醒了,又紧紧抱着。我就在旁边静静地躺了一个小时,直到听到小呼噜彻底沉了,我才起身打开电脑。

中秋假期里,娃几乎是成天不吃饭,就靠着零食、牛奶和水果度日。昨天晚上我气急败坏地揍了几下,小朋友含着眼泪,勉强吃了几口饭。看到这个样子,我也于心不忍,可是这半年的身高体重就没怎么变化,只能想着要狠心断了所有零食,只求能正常吃饭。

经历了发烧、眼睛红肿和感冒以外,感觉小朋友变得娇气了很多,动不动就哭,嘴里最常重复的字眼就是“爸爸,妈妈,婆婆,抱抱”。经常像个小八爪鱼一样趴在大人怀里,什么也不干,就安安静静地趴着。有时候我抱不动,就要把娃放下来。没想到久而久之,小朋友练得一身好力气,小细胳膊强劲有力,能自主扒住大人的脖子不掉下来。无意中发现这个小秘密,我一开始觉得超级搞笑,后面又觉得特别心酸。才一岁多点儿的小朋友,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要求,无非就是想吃点好吃的,能玩一下心爱的小玩具,困了就美美地睡一觉,在害怕或者委屈的时候,能有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吧。

我的心态其实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能亲自陪伴孩子长大,不错过任何一点哭哭笑笑的生活细节。可另一方面,亲自带娃的同时还要努力工作,每天睁开眼闭上眼都是各种事情,我也真的感觉好累。有时候看到小朋友软软糯糯的样子,觉得真是万分可爱。但也有更多的时候,是我独自带娃,手上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完成,感觉到身边最可依靠的只有家中阿姨时,内心徒增一万点郁闷。我从未说我能干,很多活儿也是第一次上手做,但是娃爸要上班,请阿姨不能彻底放心,婆家毫无助力,娘家父母只愿意补贴钱物,只剩下我独自边学边做,边做边学。谁都能退缩,唯独妈妈没有退路。

今天是中秋假期之后的第一天复工,我做了一堆计划,却什么也没干。一个上午抱着小病号哄,抽空断断续续地改了点资料,完成了这篇日记。

心里的感受很复杂,我之前拿到的学历,现在努力开拓的副业,仿佛都变成了笑话,规划好的雄心壮志好像在每天重复琐碎的带娃生活里被消磨殆尽。以前生活都安排得丰富多彩,现在有了娃,我已经两年没有上街了,所有日常用度全部依赖网购解决。很久没有去书店了,很久没有去电影院了,长途短途旅行也全都没有了。我每次出门几乎都是因为必要的工作。家人们的不理解加重了心里的郁闷,他们总觉得管好孩子就是最大的事情了,似乎早就忘记了以前也曾说过会支持我好好拼搏。我曾经远走到异国他乡去工作生活,有苦有乐的生活由自己支配,可现在却似乎变成了一个圆规,一只脚永远钉在家里,另一只脚只能划着规律的路线不断重复。亲情爱情这些东西像是藤蔓紧紧勒住了我,让我动弹不得。心里有些东西,好像就这样逐渐地瓦解、消失了。那一部分,也许叫做自我。

我其实真的很想有所改变,生活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哪怕外界给不了太多助力,我也应该一步步走出这种沉闷烦躁抑郁的泥潭生活。记下所有憋屈,就当是一吐为快,然后像一棵参天大树,生机勃勃地向阳而生吧。毕竟,我还活着,窗外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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