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前看罢《南京照相馆》,那份沉在心底的悲愤,竟在昨夜潜入了梦境。
梦里没有市井烟火,只有村落外空地上刺眼的军绿色——一车车日本兵在此集结,起初是惩戒犯错士兵的枪响,转眼便成了无差别的疯狂屠戮。我缩在房间里,看子弹穿透窗棂,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尘土,每一声枪响都像砸在心上。
人群开始东躲西藏,混乱中,一个与父母走散的孩子险些被踩踏。我慌忙将她抱起,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不住发抖。后来枪声渐歇,我刚放下她,转身寻找时,却见她哭着跑来,声音嘶哑地说:“爸爸妈妈……被杀了。”周围的人都陷在惊惧里,赤手空拳的我们,在暴行面前像风中的残烛,连反抗的力气都找不到。
恍惚间,梦境骤然切换。眼前不再是硝烟,而是挤满人的房间,单位正组织填表格。我挤在人群里没领到表,托熟人一层层传递才拿到,可双眼却突然模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像隔了层雾,怎么也看不清——就像梦里的苦难,明明触目惊心,却让人在恍惚中辨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
闹铃响起时,我还心有余悸,转头想和老公说起这场怪梦,他却笑着打断:“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代?咱们国家早不是当年了,哪还容得下‘怪兽’侵袭?”一句话落,梦中的寒意才渐渐散去,只剩窗外晨光,清晰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