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关系就要走到头的时候,关系中的双方其实都十分清楚,将要发生什么,只是在最后的那一个离开的决定,一句分手话,到来之前,你总是难以避免想起当初。
就像什么事,越是要结束的时候,越是想起开始,想起最开始的相遇,在人潮拥挤的地铁口,两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人,来来来往往中,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一下就结下了羁绊;也想起第一次结伴出游的时候,在一个互相都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经历彼此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后来好多事都到了最后一次,他再也不会在出门到时候下意识地提过你的包,不会故意腾出一只手来牵你的手,风来了,是两个分别瑟瑟发抖的人。你会慢慢地明白些什么,然后想起当初第一次去他家乡的时候。
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你安心地依偎在他的臂弯,听他用满含期待的语气告诉你这次特殊旅行的安排,听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的意见,而你需要做的,只是微笑地点点头,便可以放心地把一切交给他。
在一个北方的小县城,你见到了许许多多陌生而亲切的人,他们对你嘘寒问暖,照顾你的一切。你一遍遍地偷偷观察这些面带笑脸的人,手里是他从来没有放松过的手,所以有好长一段时间,你是真的无比的相信眼前的人也会是你未来的亲人。
后来的日子虽然没有变得更容易,但无数个日日夜夜,相互陪伴着的两人是幸福快乐的,你很满足,每一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困难想到要放弃的时候,心里多了好多不能放弃的理由。所以即使规划的未来偏离了轨道一次又一次,你还是愿意牵着他的手,走在流淌了成百上千年底河边,重新在脑海中构建着会和这河水一样永远的,两个人的未来。
争执和矛盾还是会发生在生活中,有时候你和他讲道理,有时候你和他讲感情,有时候你生气地威胁要分手,他都会退一步,笑着恳求着赔礼道歉。这时候你会松一口气,在冷静下来的时候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所以你会加倍地对他温柔,只在心里暗暗高兴他的让步。
某一天,你带着他去医院领了一只小白猫回家,他劝了你两句,你却还是幼稚地觉得自己就能养活它,他没有办法,摸了摸你的头,又摸了摸小猫,默默地替你扛起了养活小猫的责任。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大部分时间,你都无忧无虑,放任自己享受着恋爱关系带给你的所以好处,偶尔地去付出自己的关心。大概这样的生活太容易让人沉溺,所以才会有那么一天,你在一个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他有了一部分你不知道的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活,和同事聚会,跟朋友喝酒,异常活跃地探望家人,你对此完全没有准备,因为他从来不主动告诉你。所以每当你兴高采烈地计划好一次次两人世界时,总免不了顶着扑面而来的一盆凉水一个人度过。
后来你又发现,他不再希望你坐在他旁边看他玩游戏,对你提出的问题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他甚至不再愿意让你做饭,而是开始自己试着做饭,只给自己吃。
你开始有了好多不能理解的事,为什么用完晚餐,他不再愿意陪你出去逛逛了?为什么做决定的时候不再询问你的意见?为什么下班后好不容易相处的时间,他会用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书?为什么打算要搬新家,他确要一切自己做主,一点不询问你的意见?
微信好久都不回,打电话也好多次都不接。说过的一起出去玩的话没有兑现,你发着脾气,像以前发脾气那样不接他的电话,他宁愿就这样拖到下一个天亮,也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大晚上地打车过来道歉。
有一天,他很不情愿地答应你送你去做兼职,在去的路上他脸色很坏,你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不高兴,他闭着眼,摇着头,被你问得烦了,他便暴躁敷衍过去。你很委屈,心里很难受,小声地抱怨着说自己也来接过你下班,有那么多次!为什么就一次你都不愿意陪我,他皱着眉头,不想回答,也不愿意理会你。
当天晚上,相互都冷静了下来,他沉默着终于陪你去了一直想去的酒馆,你趁着若有似无的酒意,将之前的好些问题,都说问了出来,你向对面望去,看见烟雾朦胧中他的双眼盛慢了疲倦和歉意,听见他反反复复地说着抱歉,却没有解答你提出的哪怕一个疑问,你笑着原谅了他,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心沉重了起来。
大概要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两个人没有再争吵,只是鲜少认认真真地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互相都显得拘束而小心翼翼 。渐渐地,你发现两个人不像是还在一起了,好些时候,疏远得还不如陌生人。于是有好几次你都想分手,你将脸埋在被子里,一边想着现在一边想着曾经,一边在回忆中一次又一次走过那些曾有过两个人的杨柳岸,曾吹拂过照亮过彼此的晓风残月,却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回到现实,看着黑暗中,躺在身边的那个冷漠的背影。
你在好几个睡不着的夜晚独自离开房间,坐在客厅的窗边,看着留下匆匆飘过的零星的车,远方寥落的灯光,天上孤单独月亮,想着感情的意义。但其实更多地时候,你是看着不远处的房间,内心激动地期待着,他会从那扇房门走出来,带着一脸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会用他的体温温暖你冰冷的身躯,轻言细语地哄你进去,告诉你,他会一直爱你。可是,这样的画面却从来没有出现,就这样好几个夜晚......
你不知道是不是感情到最后都回变成这样?是不是这就是生活的常态?还是他已经不爱你了,他对你的感情就这样消失了?
那当初为什么又会那样坚定地说永远?为什么还要那样坚持地要让你去相信他?为什么要让你这么投入地喜欢上依赖上他?为什么又不把一切都说清楚?
有好多你不能理解的事情啊,让你至今为止都没有办法放下,让你没有办法体面地说出那句分手,一次又一次的优柔寡断,上一秒强自镇定,下一秒崩溃不舍。
慢慢的,慢慢的,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你发现想起分手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难受。因为比起分开,在一起的每一个时时刻刻都感受到他逐渐消逝的对你的感情更让你崩溃。甚至有一天,当你问他还爱你吗?他也给不出答案。
兜兜转转,一切都不了了之,痛苦和悲伤伴随着,你一直想要的一个解释也要到了,但事情却更加乱了。
生活中有好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连好好的一段感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即使好多时候你在自己身上去寻找答案,事情也丝毫解决不了,你太累了,厌倦了去做出改变。
你开始明白,以前的日子,是两个人相爱着,时时刻刻都想着珍惜着彼此的,那自然是无与伦比的好日子,所以总想着要回去。但你稍微清醒一些,哪怕稍微多想一点,就会知道,回去是多么不可能。
人怎么能越活越回去呢?你曾经踌躇满志着要干一番大事业,现在心里却是怎么也赶不走的绝望,你一不小心就陷入低沉,什么事也不想干,什么事也干不好。
大概开始有多纠结,结束就会有多不容易,你不想让这一年多光阴虚度,不想让这无数的好回忆变了样,你也不想独自面对未来的形形色色。但说到底,你已经这么大了,好多好多的事,早已经不是一句不想就能过去的了。
所以无论多么艰难,我希望你,希望你们坚强起来,不单单是为着你。更是为了这么多年为了你能过得好一直努力的人,为了这一路来的美好的感情,好好地珍惜自己。而在那么多次忍不住想回头的时候,想想来路的艰难,未来未必全是美好,但当下的折磨却是实实在在的苦难,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劝你,就当是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