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朝阳的屋子,夏日的早上赖床都成了奢望,阳光穿透所有的窗格,刺入眼睛。六点晨起,屋里已挤满扎眼的光亮,像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两周了,赛过吐鲁番地表温度的旬城,考验着每一位城中城外儿女家国情思的忠烈。这样的日子,可苦了那些户外作业的赤子们。如是想着,就记起今日大事:换证。
医院体验,轻松愉快,填表,认形状,交钱,照相,不到十分钟就拿到了二十元换得的一张体检合格单,出门看太阳,爱的色彩。这医院一程,只辨得彩彩点点格子中的“杯子”“五角星”图案,便过了骑车的首要安全大关。医生倒也用心良苦,水是生命之源首识水杯,国乃个人根基再认国旗星标,那位医生,不仅是健康专家,更是爱国人士。
党家坝车管所一楼大厅投入使用后不久,气派亮堂,今早异常壮观,大厅齐齐整整列队站立着精神抖擞的年轻“制服”们,威武,养眼。一侧的办公大厅,人们或坐,或站,或蹲,但目光所极的方向出奇的一致,许是眺向正门大厅看那些“制服”们专业忘我的整队太久,猜想落座在眼前黑皮大椅上机率不大的无望,随之便齐刷刷地转向盯着办公大厅左侧唯一的一道小门了。
时间哒哒地走着,真期望下一刻那个“以民为尊”字样下的位子上踏踏实实地坐上一个人,如此,心里便和这烈阳一样澄明火热了。那些个“制服”已由室内转向室外,站在九点钟的大太阳下,立正,稍息,向右看向前看的号声也响了三轮,他们是否和我期待他们赶快结束欢迎仪式为民办事一样,期盼着他们的领导快些前来“莅临指导”好早点告别骄阳的熏蒸。
九点三分,黑皮椅和我们一道热情地迎来了他的主人,一整排落坐的不多不少,八座三人,间距刚刚好。办证换证的事终于可以放上日程了。
九点四十,广播声中传来悦耳的声音:“请10号到4号窗口办理业务”,这声音,足可以驱除站立俩小时的焦躁,入耳入心。我双手递上材料,年轻姣好的女孩利落地问“干什么的”,便熟络地撕下一张单子递我,继而在键盘上又忙活了起来。填好单,再次轮到我时,时光已逝半小时有余。又递上材料,想着快是有证的人了,那种坦荡,那种明目张胆,快活。
犹记得一日中午,在河源路口,恰遇“制服”们夹道双迎的阵仗,我机警地将车靠在他们对面的路旁,做着保人弃车的打算,正欲走人,跟前一声音传来:“女子,你么在,他们会把你车拖走的。”我回头看向那大叔,笑容温和亲切。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对面人声喧闹,眼见一大哥连人带车给拦下了,大哥言语中抑扬顿挫分明,两手凌空比划造型不一。“制服”们迅速围将过去。道旁的行人也慢慢移步过去。
“女子,你快走嘛。”大叔叫道。声音中略带急切但满含真诚。我傻傻地冲出警戒线。心里感谢路人甲的善意提醒让我另辟蹊经逃出包围圈,更感谢那位身陷囹圄的大哥为我提供巧妙适宜的时机得到一条出路。唉,惊险,可我早过了玩刺激的年龄。
“还要两张身份证复印件。”眼前这个做事有条有理、不急不躁的女警唤回了我。这声,宣告着我这半小时的等待,一无所值。只怪没有办事经验,少准备这一出。悻悻地拿着证明材料,退后,看向众人,出门,待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