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交往的深入,爱情的火苗开始点燃。小心翼翼地试探,难以抗拒的吸引,两颗孤独的心越走越近。
“你认为我长得漂亮吗?”第三次见面,长相平平的罗切斯特先生如此问道。
得体的答案成千上万,含糊其辞该是最礼貌的回应。简·爱如何也想不明白,那句“不”是怎么逃过理智的闸门,脱口而出。
“啊!我敢打赌,你这个人有点特别。”虽然不悦,但习惯了名利场上的客套,这样的坦率与毫不掩饰依旧让罗切斯特耳目一新。
简·爱为失言感到抱歉,但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又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酣畅。
交往渐深,这样的聊天也变得多了起来,两人的相处更加随意自在。
“有时候我觉得他不是我的主人,而是我的亲戚;虽然有时依然盛气凌人,但我并不在乎,我明白他生就了这付性子。”
年轻的女孩情窦初开,生活被一股不可名状的暧昧情愫温柔填满。她甚至欣喜地发现:“那瘦如新月的命运似乎也壮大了起来。”
对罗切斯特先生而言,简·爱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十八岁时,我同你一样,无忧无虑,十分健康。”
可惜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最终还是被生活的滚滚污水染得面目全非,成了年少时最讨厌的那类“用放荡点缀人生”的人。
清白的良心,干净的记忆。这是罗切斯特先生最为渴慕的东西,也是简·爱让他无法抗拒的原因。
又是一个美妙的午后。为满足简·爱的好奇心,罗切斯特先生解释了他和阿黛勒的关系。正是这个女孩,让简·爱不远千里而来,成为了一名家庭教师。
原来,女孩的母亲是来自法国的的一名歌剧演员,也是罗切斯特先生爱慕过的情人。
“一位法国美女竟钟情于一个英国侏儒。”这让罗切斯特受宠若惊。像世间任何一个痴情汉那样,他对她有求必应,宠爱有加。
爱情让人头晕目眩,有了盔甲的同时也暴出了软肋。
一次偶然,罗切斯特撞见了女郎背着自己约会英俊的情人,嫉妒让他无法冷静,背叛也让爱火迅速熄灭。
“虽然我并不承认自己有抚养阿黛勒的义务,因为我并不是她的父亲。不过一听到她母亲的穷愁潦倒,我还是把这个可怜虫带出了巴黎的泥坑。
简·爱终于明白,罗切斯特先生对女孩冰冷疏远的原因。
不过这并不妨碍一个家庭教师对学生应有的态度与责任。比起它,罗切斯特先生愿意和她袒露心扉这件事,更加令人欣喜。
“他对我友好坦诚,既得体又热情,使我更加靠近他。”甚至连罗切斯特本不出色的面容都变得耐看起来。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如此吧。
当然,生活除了晴空万里,偶尔也会雷鸣闪电。就在聊完阿黛勒身世的那天晚上,一个意外的发生,让简·爱意识到桑菲尔德这个庄园并非表面那样风平浪静。
那夜,与罗切斯特的林荫漫步和愉快交流,让简·爱躺在床上,久久难眠。
恍惚之间,楼上似乎传出了一阵恶魔般的笑声,古怪且悲哀。随之而来的是嵌板的声响,门被打开又关上,在夜晚听来尤其可怖。
很快,一切恢复平静。惊惧不已的简·爱匆匆套上外衣,她要去找管家太太说明此事。就在开门的瞬间,充满烟雾的污浊空气迅速涌了上来。
循着微弱的蜡烛光亮,简·爱发现团团烟雾正从罗切斯特先生半掩的房门内不断涌出。
待她赶到,帐幔已经起火。而丝毫不知危险降临的罗切斯特先生,还在熟睡。简·爱当机立断举起脸盆与水罐,不仅及时地浇醒了罗切斯特,也让正要吞没床榻的火焰被顺利扑灭。
这件事发生得古怪又突然,罗切斯特先生的态度更是令人不解。
对于火灾的唯一见证人,简·爱被要求保持沉默。对于她提出的纵火嫌疑人,罗切斯特表示附和,但却无进一步的调查与问责。与此同时,仆人们的态度也暧昧不明,欲言又止。
简·爱惴惴不安,她猜想这个府邸应该还藏有一些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更郁闷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罗切斯特先生还出了远门。管家太太说,那里有一位出色的小姐,有着“高高的个子、漂亮的胸部和典雅硕长的脖子”,与罗切斯特先生很是投缘,且十分般配。
这一消息无疑晴天霹雳,让自尊敏感的简·爱混乱不已。她按照管家太太的描述,用画笔勾勒出了这样一位魅力四射的小姐。对着画像,心底的酸涩像汩汩上涌的泉水,迅速席卷全身。
爱情的愁肠百结,简·爱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