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个周末和两个午休的时间看完了胡赛尼三部曲之一《追风筝的人》。起因是读书分享会上,大家推荐了这本书,我想看看这到底是关于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如何引人入胜?引人悲悯?又如何治愈心灵?直到看完本书最后一页,“为你,千千万万遍。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获救。”才感觉从这个故事中抽离,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看完这本小说,可能代入感太强了,第一反应是检索,这是否作者本人的自传?
一、主要人物简介
“我”的父亲血统高贵,是普什图人、逊尼派,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他勇敢强壮,赤手空拳与黑熊搏斗;他富有,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巨贾;他善良,亲自设计、自费建造恤孤院,把钱分给穷人;他正直,教育我“没有比盗窃更十恶不赦的事情,当你杀害一个人,你偷走一条性命,你偷走了他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夺走他子女的父亲。当你说谎,你偷走了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当你诈骗,你偷走了公平的权利”;他坚守正义、帮助弱小,在俄国入侵阿富汗时,逃亡的路上,俄国士兵想欺辱一名抱着婴儿的妇女,是父亲站起身,冒着生命危险去阻拦......父亲希望我继承他身上那些“纯洁高贵”的品质。
童年的“我”,不喜欢足球、不喜欢比武竞赛,喜欢埋在书堆里(这一点很像他人口中描述的母亲),喜欢写故事,被欺负的时候,总是哈桑站出来保护我。在父亲眼里,“我”懦弱、胆小,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男孩,长大后,什么东西都保护不了。这让父亲很烦恼和不待见。
“我”的“朋友”叫【哈桑】,因为面子、种族歧视,在幼年我甚至不敢正视、承认他是我的朋友。他的父亲【阿里】是孤儿,是当年做法官的爷爷,怜悯他是孤儿所以带到家里来的,他的血统“低贱”,是哈扎拉人、什叶派,天生小儿麻痹症,右腿是跛的,他也一直在“我”家做仆人,对父亲忠厚不二。他的母亲【莎娜芭】在生下他五天,就跟江湖艺人跑了。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哈桑比我小一岁,我们俩是吃同一个乳母的乳汁长大的。哈桑,是兔唇,不识字,没读过书,但他是一个追风筝的好手,他能指出我写的故事情节里面的破绽,他正直、善良、勇敢、忠诚,拥有父亲期望的那些高贵纯洁的品质。
“我”最讨厌的同龄人是【阿塞夫】,他是一个极端的反社会分子,欺负我和哈桑,嘲笑哈桑父亲,崇拜希特勒,总是戴一副不锈钢拳套,附近的孩子都怕他,他的人生目标是种族清洗,清除掉哈扎拉人,保证血统的“纯正”。
“我”的人生导师是【拉辛汗】,他是爸爸最好的朋友、生意伙伴,经常来“我”家做客。在父亲不屑“我”埋头在书房写故事的时候,“我”把故事给拉辛汗看,是他鼓励“我”写作,还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写故事的笔记本,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我的妻子【索拉雅】,她是塔赫里将军的女儿,她18岁,跟一个阿富汗人私奔(他吸毒),同居近一个月,塔赫里将军拿着枪找到他们,强制带她回家,回去之后发现母亲中风了,索拉雅后悔不已。婚前不洁这件事,在当地成为大家嘲笑和议论的谈资。她比我勇敢,在婚前她向我坦诚了这一切,并让我好好想清楚;她坚定自己的理想,她不顾父亲的反对,不学法律,学了教育学,努力成为一名老师,比起成为一名律师,她认为虽不赚钱但可以将知识普及给更多人;她支持我的写作梦想,鼓励我创作;她也是我的灵魂伴侣,有事可以一起商量、彼此为对方着想的另一半。
哈桑的儿子【索拉博】,父母被“塔利班”(军阀割据的恐怖组织)射杀后,成为孤儿,曾流落到恤孤院,后被恤孤院卖到塔利班,被强暴过,有极大的心理阴影,在收养遇挫时,他害怕再次被送往恤孤院,选择割腕自杀,抢救回来后,一直沉默寡言,对生活失去热爱。
二、本书传递的思想和价值观
关于亲情与背叛、关于战争、关于救赎、关于种族歧视......
(一)“为你,千千万万遍”的纯洁友谊
文中讲述了阿富汗少爷【阿米尔】和仆人阿里的儿子【哈桑】之间童年的友谊与背叛。
在13岁以前,“我”和哈桑一起长大,我学会说话发出的第一个音节是“爸爸”,哈桑说的是“阿米尔”——我的名字。哈桑陪伴“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正因为哈桑总是为“我”挺身而出,所以他的性格比“我”更像爸爸的儿子,爸爸也对他关爱有加,甚至请来整形科医生,为他治好了兔唇。这一切,使我嫉妒哈桑。
我做了一些对不起哈桑的事情,这些愧疚压在心底,我选择逃避,尽量不去想,但它总是时不时冒出来折磨我。(1)为了证明哈桑也不总是有着纯洁品质的,我指使哈桑拿弹弓打狗,使狗发出惨叫;(2)我卑鄙的开起了哈桑的玩笑,明知道他没上过学,还取笑他是文盲,我给他杜撰故事,骗他是书上的,哈桑还夸我讲的很好;(3)目不识丁、不会写字的哈桑在听到我写的故事时,指出情节上的漏洞,这使我不服气:这个哈扎拉文盲,他懂什么?(4)为赢得父爱,我把哈桑作为付出的代价。因为父亲随口的一句话,为了得到父亲的青睐,让父亲觉得“我”与众不同,我准备参加一年一度的“斗风筝大赛”,决心一定要赢得比赛,要让父亲看看他的儿子非同凡响,也许父亲会看看“我”写的故事,也许会叫我“亲爱的阿米尔”......以此结束这般孤魂野鬼般的日子。斗风筝比赛规则是: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对追风筝的人来说,最大的奖励是在冬天的比赛中捡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风筝,那是无上的荣誉,供大家欣赏赞叹。比赛前夕,我退缩了,我害怕难逃惨败的结局。哈桑鼓励我,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没有梦中的鬼怪。在鼓励下,我们的风筝最终割断了其他人的线,成为最后的赢家。这一刻,是我体验到的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现在只剩最后一步,只要把最后的那只掉落的蓝色风筝追到,才是全赢。我冲哈桑大喊:“哈桑,把它带回来!”哈桑停下来,转身,双手放在嘴边,说,“为你,千千万万遍!”(再一次看到哈桑的微笑,已是26年后的一张褪色照片上)待我回到家后,哈桑不在,于是我出门到处询问、寻找哈桑。最终在一条死胡同巷子里,我躲在角落里看到了哈桑,旁边摆着他为我追到的那只蓝色风筝。除了哈桑,还有另外三个人,反社会分子阿塞夫和他的两个同伙,他们拦住了他,逼他交出风筝才肯放过他。哈桑不肯交。我看到阿塞夫强暴了哈桑,因为怯懦,我没有像哈桑平常保护我那样去为他挺身而出,我逃跑了。我害怕阿塞夫,害怕他折磨我。但真正的原因是,我觉得阿塞夫说得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为了赢回父亲,也许哈桑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他是哈扎拉人。约莫等到那三个人走了之后,我假装与哈桑偶遇,假装没看到他双腿之间滴下的血滴将雪地染成黑色。回到家以后,事情就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我成为了大家夸赞的对象。自那夜起,我得了失眠症。我开始躲避哈桑,让我难堪的是,哈桑尽一切努力,想恢复我们的关系,他约我爬山、买馕饼、出去走走......而我只想让哈桑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5)负疚的罪恶感一直萦绕心头,压得喘不过气,我扔石榴砸在哈桑的身上,我希望他还击,以此惩罚我,这样我晚上才能睡得着。哈桑不还手,捡起一个石榴,在自己额头上磨碎,转身朝山下走去。(6)为了躲避哈桑,我使坏让父亲赶走阿里父子。父亲说过,盗窃是最不可原谅的罪行,于是我把钱、手表偷偷塞在哈桑的毛毯里面,撒谎、诬陷哈桑偷了我的东西。我希望父亲赶走他们,这样便能遗忘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但让我意外的是,哈桑承认自己偷了手表。所以,哈桑一定知道了我看到了巷子里的一切,知道我背叛了他。即使如此,父亲还是坚持原谅他们。但阿里坚持带走哈桑,打算去哈扎拉人聚集区生活。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哈桑。
(二)“再次踏上成为好人的路,终结轮回”
俄国入侵阿富汗后,父亲带着我踏上了移民美国之路,至于家里的大房子,父亲委托给好朋友拉辛汗帮忙照看。
美国的新生活,对我来说意味着埋葬过去,对父亲来说意味着哀悼过去。父亲在美国找到了一个加油站的工作,供我读书,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父亲送我一辆车,他感叹:“要是哈桑今天跟我们在一起就好了”。那些我以为我遗忘的往事,尤其是我对哈桑做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席卷心头。再后来,我在二手贩卖市场,认识了一位美丽的女孩——索拉雅。父亲的身体不好,在父亲去世之前,我请求他帮我做了最后一件事,去索拉雅家提亲。婚后,索拉雅帮我照顾父亲的起居饮食直到父亲去世。工作上,我开始小说创作,渐渐有了起色。婚姻上,我和索拉雅结婚四年,备孕一年,一直没有好消息。去医院做各种检查,吃克罗米芬、打尿促性素、体外受孕等,最终都没有成功,医生诊断为“原因不明性不孕症”,劝我们收养一个。但索拉雅不同意,她对孩子的渴望是,亲生的孩子像爸爸妈妈,希望用血水去养育他,不然对孩子不公平。岳父也不同意收养,因为他看重血缘。因为亲戚朋友总是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口头为我们着急,为逃避焦虑,我和索拉雅单独搬出来住。是不是因果轮回了?“我”在想:也许在某个地方、有某个人,因为某件事,决定剥夺我为人父的权利,以报复我曾经的所作所为。也许这是报应,是罪有应得。
十年后,拉辛汗病重,从阿富汗打电话让我回去探望他,并告诉我这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拉辛汗告诉了我很多事情:(1)年岁渐老,无法帮忙照看房子,也因为孤独,去找了哈桑,请求他回来一起生活。即使我和父亲都不在,哈桑仍然住在以前的破旧房子里,拒绝搬进客房,以示对我的尊重。听到我父亲去世的消息,哈桑哭了一夜。(2)因为战乱,哈桑的父亲被地雷炸死了。(3)哈桑那个生下他就撇下他的母亲,带着一身的伤痕累累回来了。哈桑没有抱怨,而是和他的妻子一起照料她的晚年生活,直至她去世。(4)塔利班组织屠杀哈扎拉人,哈桑夫妇为了保护我们的老房子不被侵犯,被塔利班枪杀了。(5)哈桑这些年学会了认字,还给我写了封信“如果你回来,你会发现有个忠诚的老朋友在等着你”。这种不求回报的忠贞实在让我难以承受。(6)哈桑有个儿子索拉博今年11岁了,非常可爱,局势动荡,到处是战乱。父母去世后,流落到了某个恤孤院,拉辛汗请求我找回索拉博。我拒绝了、退缩了。因为那里是战乱区,如果前往就等于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而我38岁,在美国有“我”深爱的妻子、有日益起色的创作事业、有房子、有家庭。(7)在我拒绝的时候,拉辛汗告诉我,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因为哈桑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索拉博是我的亲侄子。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异常震惊!我敬爱的、伟岸的父亲,怎么可能做出背叛朋友阿里的事情!怎么可能瞒着这个事情,偷走了哈桑知道真相的权利!而且这是父亲最不耻的盗窃行为!父亲和我一样,都做了背叛朋友的事情!所以我得去洗刷我和父亲的罪行,终结轮回。哈桑曾经爱过我,以前无人那样,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友谊。
当想清楚这些后,为了防止自己退缩,计划还没想周全的时候,我就出发了,踏上寻找索拉博之路。我要回到战乱中的阿富汗,带回索拉博,完成心灵的救赎。
(三)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救赎
首先是寻找索拉博之路,异常艰辛。这意味着要回到被恐怖组织控制的战乱区,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即使这样,我也必须要前往。没想到的是,索拉博落在了阿塞夫手里,那个昔日我最讨厌的人。再和阿塞夫搏斗的过程中,我的肋骨被打断,那一刻,是自1975年冬天以来我感到的前所未有的心安理得,我想,我的心病该痊愈了。趁着索拉博拿弹弓射中阿塞夫的左眼,我们逃了出来。
其次是收养之路,困难重重。即使我和妻子商量好了要收养,但“我”需要证明我是索拉博的伯伯,还得要他父母的死亡证明,证明他是孤儿,去哪里证明?在阿富汗很多人连出生证明都没有。要带索拉博移民,还得需要出生国的合作,可喀布尔没有大使馆......律师建议我先把索拉博送到恤孤院一段时间。当我告诉索拉博这个消息,他很绝望,因为曾经恤孤院的经历给他带来的阴影挥之不去。
再次是索拉博的心扉已然关闭。正当我为收养问题烦闷时,远在美国的妻子说通过移民局的朋友了解到可以先带回美国再申请收养。我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索拉博,去浴室找他,发现他用剃须刀割腕自杀了。被抢救回来之后,他对一切厌倦,也不再开口说话,像一朵尚未盛放的花,就已凋谢。
如果说我做的第一件勇敢的事情是找回索拉博,第二件勇敢的事情是结婚十五年以来,头一次向妻子坦白我过去的一切,那么第三件就是当岳父问起索拉博的身份,我毅然承认他是我的亲侄子。似乎我已经开始走向勇敢之路。
如何打开索拉博的心扉?被冻结的春天何时能够融化?就像所有故事,都必须要有一个结局一样。在带回索拉博的第二年,出现了一个奇迹:我带着索拉博在公园放风筝,我跟他说,他的爸爸是追风筝的高手。当我们的风筝线割断其他人的线时,我问他“你想要我追那只风筝给你吗?”我看到索拉博笑了,即使只是一瞬。就像第一片雪花的融化。
(四)“我希望你的目光能够看见我”
为什么“我”童年嫉妒哈桑?因为父亲眼里好像只看得到哈桑,作为亲儿子的“我”总是得不到青睐,最后剑走偏锋,伤害了哈桑,当然也伤害了父亲。而我的背叛,也只是希望得到父亲的关心。在亲子教育中,被忽视的那一个孩子,童年阴影有可能会导致心理的扭曲。
所幸,书中的“我”和父亲都在救赎,父亲通过做善事救赎,“我”通过找回索拉博救赎。最终完成了这样一个轮回,解放自己的心灵。
风筝是象征性的,它可以指友情、亲情,也可以是善良、正直、忠诚和救赎......每个人心中或许都有一个风筝,无论它是什么,希望我们在看完《追风筝的人》之后,都能够勇敢地去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