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夜奔》:一个荒诞的故事,就像人生本就如此


【写在前面的话】:


王小波的这本《红拂夜奔》虽然不如他的其他小说出名,却是我看过的他的著作里,最能代表他的荒诞不羁,他的特立独行,和他对人性观察的细致入微,甚至可以说得上通透。


故事采用顺叙、倒叙和插叙,把红拂夜奔的故事重述了一遍,再穿插着现代的古代的,一锅大乱炖,让我们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笑出声来,突然又觉得他就在说自己而突然沉默。



【我们穷其一生都在证明自己的聪明,可又在证明了自己聪明之后开始装傻。】


我第一次读得时候笑得不行,看着年轻的李靖在洛阳城里装流氓讨生活,证明各种数学公式,不停逃跑折腾公差,千方百计向别人,特别是领导面前证明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希望能够得到重用,却屡屡碰壁。


那时候的他是有心气的,总让我联想到海绵宝宝,有一种别人看着恨得牙痒痒,他却自得其乐的朝气蓬勃,总想做出一番事业,或许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成就一番事业,而他在和红拂私奔之后,也算是做到了。


他先被新帝承认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并让他主导设计了全新的长安城,设计了所有人的生活方式,设计了哪怕自杀都要拿到指标才能行动的各种规章制度,在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开始装傻充愣,对所有人和事都浑不在意,除了解决生理需求,甚至都懒得睁开眼皮去面对他设计的世界。


他从海绵宝宝到底是进化成了章鱼哥,还是退化成了章鱼哥,我很难去鉴定清楚,如果是20多岁的我,我肯定会说这是退化,而对于30多岁的我,我会说这是进化。


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自己,去实现自己,美好的永远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李靖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他甚至还死得恰逢其时,没有在皇帝厌弃他之后,除了装傻充愣没到位,给妻子红拂带来了麻烦之外,他算是死得其所了。


故事精彩的部分却并没有随着他的死亡而结束,活人继续生存的世界更是荒诞不经,红拂感到身边唯一的活人李靖死后,自己的生活变得无聊无趣,还不如死了,于是申请自杀殉情,可是这个月的非正常死亡指标满了,只能排到下个月,而且死法上还严格限制,必须用上吊,还要各种申请填表走流程,官僚主义蔚然成疯,逼得红拂都想自我了断了,但是为了不给左邻右舍添麻烦,她还是忍住了,继续走流程,毕竟这是她的男人制定的规则,哪怕是制定者已经离世,这个世界还在按部就班地运行着。


而讽刺的是,当人们看见她活着会愤怒,觉得她男人都已经死了,她凭什么还能自在地活着,而当什么听见她决定去死,又开始赞扬她的节义,而对于红拂来说,到底是死亡更可怕,还是这个无性、无爱、无智、无趣的人生更可怕,我没有答案,红拂却有,在她上吊自杀未果后,被亲生女儿卖到自家妓院里的时候,她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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