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千始
“老大媳妇，你做孽啊。你明知道鹏飞的死与唐心无关，还赖到她身上。你积点德吧，让鹏飞在阴间少受点苦。明天，你去说明情况。我把话放这，怎么做你自己掂量。”
大舅妈因为害怕，带着哭腔答应了。
龙安氏长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做坏事针对唐心。说起来，她对你们有恩。鹏飞欺负她，她还救了鹏飞一次。你们欠她的。知恩不报，只会加深你的罪孽，死后要下地狱的。”
大舅妈哭泣着，只剩下点头答应的份。等她再抬起头，龙安氏和鹏飞奇迹般地消失了。她立即收起眼泪，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的光，与之前判若两人。
“怎么样？都拍下来了吗？我演技好吗？”龙安氏的扮演者何问扯着头套，一脸兴奋。
“棒极了，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明天把这送到公*安*局去。有了这个视频，真相大白，妈妈就能出来了。”唐心一脸兴奋。
“小仙女，我越来越崇拜你了。你太聪明了。”
“没什么，很简单的障眼法和招魂术，让她相信她看到的才是真的。”唐心轻描淡写。
龙鹏飞的扮演者莫如深心里越来越不舒服。看着唐心与何问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心里早打翻了醋缸，自己都闻到了酸味。他突然后悔找何问。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小仙女，你帮我把头套摘下。”
唐心刚要伸手，莫如深挡住她，粗声粗气地说道：“我来。”没好气地上去一顿生拉硬拽，疼得何问嗷嗷叫唤。
“你轻点。我怎么闻到好大一股酸味。”
唐心心情好得不得了，她脚步都变得轻快，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何问见她走远了，才恢复一本正经：“老大，你不觉得很玄吗？她说是幻术，我们会不会也在她的幻术里，真相并非我们看到的真相。你不觉得大舅妈说的那些过于巧合吗？”
莫如深抬起头，凝望着夜的无边黑暗，而黑暗也在回望着他。
他的声音幽幽地传进何问耳中：“永远不要再提。真相重要吗？我相信她。”
不出他们所料。第二天，他们没收到警*方任何消息，大舅妈并没有去局里说明情况。她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们早就想到这一切，何问与唐心去公*安*局。何问提供视频资料。唐心向警*方承认错误，说自己之前因为害怕，在询问中撒了谎。警*察严厉地批评了唐心。
警*方看完视频，明白龙鹏飞溺水身亡是意外事件，不是刑事案件。大舅妈报案指控唐心，纯粹无中生有。
他们把大舅妈请进局里。大舅妈见东窗事发，只能认栽。她承认视频里她说的才是实情，之前是她胡编乱造。
龙玉兰被放出来。警*方批评她一通，说她糊涂，不知真相就冒然来自首，干扰了警*方办案。
龙玉兰喜极而泣。她不关心自己。只要唐心没事，她怎么样都行。
警*察问她：“为什么你的伞会出现在现场？”
龙玉兰解释道：“我到的时候，看到龙鹏飞浮在水面上。我以为是唐心……吓得我把伞扔了，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有人来，我躲起来，看到龙鹏飞让人救上来。”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唐心看到龙玉兰出来，紧走几步，和她紧紧地抱在一起。这一刻，她们母女真正心灵相通。
“唐心，你大舅妈会被抓起来吗？”龙玉兰不安地问。
“妈，大舅妈又不是你。她总会有办法脱身。”
龙玉兰听唐心这么说，她才放心。唐心把莫如深介绍给龙玉兰：“妈，这位是莫如深，我的上司。这次，他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莫如深彬彬有礼地打招呼：“龙伯母，你好。”
龙玉兰瞅了瞅他，却没有搭理他。莫如深被晾在那，一脸尴尬。
龙玉兰却转过头跟何问说话。一个劲地夸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她不时把目光投向唐心，摆明这些话是说给唐心听的。
何问被夸得心花怒放。他投龙玉兰所好，妙语连珠，逗得龙玉兰前仰后合。
有人欢喜有人愁。莫如深脸色越来越难看。
唐心脸上挂不住，她把龙玉兰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妈，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能出来，是莫如深帮忙找的何律师。律师费也是人家付的。你还给人甩脸子。他可是我老板。”
龙玉兰不满地瞥了莫如深一眼：“唐心，你别以为妈老糊涂了。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非亲非故，哪个上司能这么帮下属？
我告诉你，他年纪太大，你们不合适。我看何问挺好的，人年轻，又是律师，比莫如深强一百倍。”
“妈！”唐心腹诽，头都大了，“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普通同事，没有别的。你再这么对人家，我不理你了。”
龙玉兰摇了摇头。她吃的盐比她走的桥都多，一眼看穿了女儿的小心思。她还年轻，不会懂得他们之间差距这么大，以后她有的苦吃。
中午，唐心带他们来到当地最有名的大酒店“妃子笑”，庆祝龙玉兰沉冤得雪，也为莫如深、何问接风、送行。事情圆满解决，他们下午就要回去。
菜上齐以后，龙玉兰给何问倒茶、夹菜，谈笑风生。唐心跟莫如深却像两个局外人，局促不安，颇有默契地一直保持缄默。
龙玉兰站起来，她拿着一杯茶：“我以茶代酒，谢谢莫总和何律师大老远赶来帮唐心，帮我。”
莫如深、何问赶紧站起来。莫如深连说：“应该的，应该的。”
龙玉兰看着莫如深，忽然开口：“莫总，看你年龄有四十岁了，应该早就结婚了吧？”
何问极力憋住笑，一张脸忍到变形。莫如深恨不得上去给他那张猪脸一拳。
“妈。”唐心不满地喊了她一声。
龙玉兰却置若罔闻，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莫如深。
莫如深满脸尴尬，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他只能硬着皮头往上冲：“龙伯母，我今年四十二。我跟我前妻离婚了，她现在跟我儿子在国外。”
“哈，哈，哈……”何问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毕竟不是总有机会，看到莫如深如此吃瘪。他这一笑，换来其他三个人不满的白眼：果然是猪队友本人。
他边笑边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忍不住了。”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往外走。
“莫总，我这就放心了。我们家唐心自己还是孩子呢，她怎么给别人当后妈。”龙玉兰理直气壮地说完自己想说的，至于能产生什么威力，她才不要考虑。
唐心脸色羞赧，差点气哭了，莫如深脸色也难看到极点。
他刚要开口解释，何问突然冲进来，一脸严肃。他哈下腰，在莫如深耳边说了什么。
莫如深站了起来，一脸凝重：“唐心，公司有急事。我们要马上回去。”
“我也回去。”唐心有种预感，这件事情十之八九跟自己有关。她了解莫如深，她们一起经历过太多风雨。公司每次有大事，他都是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
他们将龙玉兰送回家，龙玉兰见唐心要走，依依不舍。
她擦着眼泪，再三叮嘱唐心，千万不要跟莫如深在一起，他不合适。
唐心跟她抱在一起：“妈，我知道了。”
几个人不再耽搁，何问开车，莫如深与唐心坐在后座。
“发生什么事？”
莫如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几下，递给唐心。
唐心一看， 正是之前在医院里，大舅妈说她“生是龙家人，死是龙家鬼”，她问大舅妈，“当年是不是龙鹏飞侵犯我”，大舅妈承认那段视频。
唐心看完没有吱声。莫如深担心地看着她。
她抬起头，看着莫如深嫣然一笑：“我问的时候，已经不在意了。如果一直放在心里，我永远也走不出来。它会是我的心魔，一辈子如影随形。你跟何问没有被牵连，很好。”
莫如深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唐心，你跟过去不一样了。何问已经联系小视频网站删除了。但是，肯定有很多人已经看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一直拒绝我，却又一直对我好！你这样做，我什么时候才能戒掉你的好。
唐心迷惑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没有未来的以后。她只想好好把握，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想到他今天在母亲面前那副好笑的模样，她觉得好窝心。她把头轻轻地倚靠在他的肩上。他停顿了下，顺势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一股暧昧的氛围在开了空调的车厢内荡漾。
何问看着后视镜里一脸甜蜜的二人，努力加了一把火：“郎情妾意，你们俩干脆结婚吧。”
“你闭嘴！”二人颇有默契，同时说道。
受了甜蜜暴击的何问哀叫连连，逗得后座上的两个人开怀大笑。他们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