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我吃过的最食而无味的一顿饭了。
不是菜品不合口味,也不是餐厅服务不够周到,而是几道目光的混入让我对桌上的美食感到难以下咽,而这些不善目光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些站立在一旁为消费者服务的服务员们。
那是一场三人间的聚会,我和我的好兄弟们聚在一起吃老重庆火锅。不得不说那是一家极其正宗的店铺,火锅一端上桌便可以看见满满的花椒辣油,太过于符合我湖南人爱吃辣的口味,食欲被迅速的挑起,不由得对此店心生好感。服务人员也是极其的殷勤周到,同其它店铺的感觉太不一样。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猝不及防。
跟我一道而来的兄弟中,有一个是陕西商洛农村来的特别淳朴的孩子,“淳朴”在此刻也蕴含了一点贬义。他瘦瘦小小的,脸庞又黑,况且留着不入流的发型。整个人特别害羞,在等待菜品被端上来的时间里,他一直东张西望,非常局促不安,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放在哪里,只好不停地搓手张望。这其实是一个人在紧张状态下最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样子,是可以被理解的,我和另外一个兄弟调侃他:“那么紧张干嘛?”因为他在我们心中就是一个特别本真善良的人,在听到我们的话后,他放慢了搓手的速度,渐渐平复了心情,只是整个人还缩在凳子上,我喝另外一个兄弟相视而笑,这也无妨!喝着饮料等着菜品被端上来,餐厅里想起了悠扬得音乐,真可谓是一种享受啊!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声怪异的“扑哧”引起了我的注意。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高一矮两个女服务员,正掩着嘴在笑什么。我端起饮料杯暗暗地观察她们。她们不断地挤眉弄眼,将目光投注在--我那位朴实的兄弟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蔑视、嘲笑与不堪,仿佛带毒得利剑扎在了我那位毫不知情的兄弟身上。她们造作而又可笑地捂着嘴巴偷笑,却放出了令人不悦的外音。
我顿时感觉周遭的音乐难听而且刺耳,手中的饮料变得苦不堪言,有什么污秽的东西仿佛铺天盖地而来,那两个服务员顿时让我觉得可怕。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让她们如此对待跟我关系要好的哥们,于是我用充满了敌意的目光回击她们,她们俩逐渐发现了来自于我的不善的目光,不再用手捂着嘴,反而是仰着头站在一边,脸上写满的全是“不屑”二字。那种目光时隔这么多天我仍然难以忘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强烈的腐蚀剂,让人痛不欲生。1口中的饮料让我觉得难以下咽,后来端上来的菜品看得我只想倒胃口,原本一切美好的主观感受,在这一刻都灰飞烟灭了,留下的只有气愤与厌恶。
为了趁早脱离这令人不悦的“大泥潭”,我匆匆几口就扒完了饭,在路过收银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进行投诉,但苦于没有证据和母亲常年告诫的“与人为善”,我只是迅速的低头走出了餐厅,这才让心里的感觉好受一点,回望那块招牌,想着这地方再也不会是我想去的地方了。
我会把这称为什么呢?叫做某种程度上的歧视应该不为过。倘若我那朴实的兄弟知道自己经历了别人恶意目光的剥蚀,他还会吃得那样开心吗?这种类似的情况还发生在购买衣服的时候,倘若你穿着普普通通或者廉价的地摊货进了价格奇高的服装专卖店,那些浓妆艳抹的导购就会用她们势利的眼光将你全身上下都打量个够,甚至在你只想单纯的摸一摸衣服的质量的时候,用近乎鄙夷的眼光和声音打断你的动作,那么炫目的投射灯光下露出的是唯利是图的小人面孔,让人觉得分外难受,这两种经历放在一起,有了太过明显的相似之处。
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带给别人的更多的是尊严上的伤害,但是当你用这样世俗的目光打量别人时,是否想过自己也会经历这种目光的“严刑拷打”。尊重向来都是相互的,虽然不存在法律上的严格规定,但是用尊重别人的心态去待人接物,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这就是食而无味带给我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