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一部动画片的启示,我想将它发出来,让更多人知道。
来自2025年3月16号
那是我第1次见证亲人的离去,我仍记得那一晚我触摸着您干瘪的肌肤,感受着您挣扎的心跳,唠叨着好听的话。还是懵懂的我总爱假装很有学识,盲目做了很多无用功的小动作。
不知道您会知道那个孩子是我吗?也许会模糊吧,毕竟您早在几天前就把我忘了(也可以算失忆吧)。虽然和您接触不多,但我仍很想念您。每每想起,尤其是我最后一次给您配药,您扶着墙往房间里走,不知所措地看着我,那双瞪大又迷茫的眼睛望向我,也让我开始不知所措。“我是yj啊,我来给您配药!”您微微的抖了头,嘴巴还在不受控制的发抖,转身就艰难的迈进房间。我惊了一会儿也便缓缓进入。我没在说话,也许当时是在难过吧,也许您当时也在拼命与神经元做斗争吧。您之后说了句“yj啊,哦——”电也没说话了,我整理完看一下简陋的房间,还有猫叫声,我有点儿鼻酸,“我走了,记得吃药!”,便无后续了。每次脑海掀起这场汹涌的浪花,总会掉些泪水,是那天没流干净的眼泪吧。
妈总让我去配药,我总有些抱怨,毕竟当时只是个初中生。后来我的大脑渐渐稳定,开始成熟,便知道了许多。妈的话总让我变得感性,又因为爸的存在残缺,又丢了许多理性,我终究变成一个感性的人。我总会忍不住去干些累着自己的活,而且很念旧……
妈总和我说您的事,说您是个开朗的人,很懂自己的女人,也说您也接近自然死亡,差点儿就让我忘记负压在您身上的疾病折磨了。也是因为有妈,才让我在这个大家庭里存在感很强,这是我忘记感谢她的,也是我忘记道歉的。妈是超级孝顺的,我想您也这么想,她总不嫌累的跑上跑下,好像她才是您的孩子,但孩子的孩子又怎么不算是您的孩子呢?所以您失忆我也是第一个和妈说的,您会偷偷丢药也是妈和我说的。所以后来我会离开的慢些,不知您是否发现。我还知道您会把药倒在家门口前的土地上,连水一块倒掉,因为我曾为了验证妈的话,在小坡下埋伏了一会。妈还很细心的告诉我,药片要掰成两半,为的是让您好吞咽。妈是真用心的和您待在一块儿,也是,每次看妈在您家时脸上全是自然的微笑,您也在笑,妈很喜欢那样的场景。再和您说个点,其实妈知道您喜欢小孩上去热闹,但您没说,这是妈让我替她给您配药后我意识到的。您痛苦的时间是漫长的,我经常难以想象一个人躺在床上一整天,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病痛的折磨,连猫都化作朋友,也许听猫叫都是享受吧。我总是心疼,离开让我更懊悔那些日子。
妈在给舅舅打电话,好多亲戚通知更多亲戚回来,我很抗拒,我没想到这么快。那天您躺在小房子里,您终于不再发抖。上一次这样是邻居家的爷爷,我也是硬凑进去看了一会儿,那时候还是小学生,更不懂什么生与死,只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躺着,这样躺着很不舒服吧。那天我看了您好久,还渴望您突然睁眼吓我一跳,然后我在大叫就您出来,但,怎么能叫救呢?你昨儿个那样痛苦我也是看见的。看着请来的师傅表演,我坐不住,其实是我接受不了,原来您真的走了。他们还把您的衣物烧了,您知道吗?“都是要这么干的”,妈是这么跟我说的……
这是您去世后我曾想的,我不会遗忘那一天。我没忘记您,我唯一喜欢的大奶奶是外公的妈妈,是我妈的奶奶,不是父辈的。其实我还不清楚您的名字,我想我会记住的,您还在旧房吗?或是林中的旧房,我下次回去您会看见我吗?我还写了一首《我们》是您和我的,我怎样才能让您看到呢?需要我烧回去吗?您会到我梦里吗?我们还可以见一次吗?我好久没见您了,我最想念的大奶奶。
这是我最后一次惧怕人的死亡,之后,我不再伤感每一次的葬礼。妈的脸上已经没有那种笑容了,点儿都找不着。再见,再见!
也许记忆会模糊,但我对您的思念真切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