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年多了,总想着写点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前两天“青椒”计划安排在母亲节前夕教孩子们学唱一首敵献给母亲的歌,听着听着我的心就湿了…
忙碌的母亲
从我记事起,母亲好像从来就没歇过。母亲有六个孩子,我是家里老小,除了我大家似乎都很忙,大姐出嫁早,三姐在外地上学,父亲,两个哥哥及一个姐姐都在当地的一个石料厂干活,在石头山上干活儿想必是很重的,母亲为了让他们晚上能多休息一会儿,每天总是天不明就第一个起来了,等到天微亮大家相继起床的时候,母亲已把热腾腾香喷喷的早饭做好了。大家吃好早饭离开家之后,母亲收拾好庭院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了。中午是我们家最热闹的时候,看电视的看电视、听评书的听评书,母亲做好了饭,还得一遍又一遍的唤我们吃饭,这对母亲来说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儿。从我记事起,母亲好像从来就没离开过这个院子。我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直奔厨房,因为我知道厨房里一定有我忙碌的母亲。每到晚上,母亲也总是说折腾了一天腿很疼,可那时的我却又不知道顾惜母亲,偶尔我也会帮妈妈洗次碗,仅仅是因为这会换来妈妈的夸奖。
爱花儿的母亲
母亲一年到头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偶尔到周边集市购置点东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然而母亲却是极爱花儿的,从我记事起院子里盆盆罐罐里种的全是花,这些花花草草在母亲的精心呵护下长得都极其茁壮。印象中最深的是夹竹桃,粉色的花开得极其绚烂,母亲也最是娇惯,天冷了得早早的把它抬回家里去。还有一种花叫西番莲,深红色的花硕大无比,它的像红薯状的根茎也要早早地在天冷之前搬回家,这些事情母亲都做的极其心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在我的记忆里院子里还有一棵很大很大的绒花树,每到开花季节,满树都是粉色的小绒花,几乎要把整个院子遮住。大门外一块菜地,在那个物质还很匮乏的年代,别人的菜地边都是塞些豆角之类的种上,而我家的菜地却是牵牛花的天下,牵牛花的花期极长,那种紫红色的喇叭状的花极其绚丽,每每惹的路边行人驻足观望。现在回想起来母亲的是寂寞的,她把自己的一生都留在了这个小院儿;然而她的内心却是绚烂的,正如那些天天陪伴她的花花草草,因为她的儿女们就是在她的精心呵护下一天天长大了。
乐善好施的母亲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我们家的条件还算是好的,但也不过是能吃饱肚子而已。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母亲从来没有忘记帮助乡邻。我听母亲说起村里有个媳妇儿生孩子,她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男人又刚好不在家,母亲就把产妇需要的红糖,鸡蛋,纸之类的东西全买了给她送去。小时候家里有棵很大的石榴树,但我记忆里却没吃上几个,石榴熟了,母亲总是东家送几个西家送几个,很快就送完了。我家门口有几棵大杏树,每到杏熟时节,母亲就让我通知全村人来树下拾杏,等人差不多到齐了,就把那几棵树上的大黄杏全摇下来让村里人拾,小时候的我不理解,我总说张家有大枣、李家有核桃,为什么他们就没让我吃呀,这时母亲总是笑笑,让我别小心眼儿。
任劳任怨的母亲
在我上初中时,父亲生了一场大病,而且每况愈下,家里的担子从此就全落在了母亲一人肩上。那时哥哥姐姐们都相继成家,不用操太多的心了,唯独我正在上中学,父亲生病了,家里突然就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既要照顾生病的父亲,又要让我继续上学,对于一个一辈子都在小院儿里转圈儿的她来说该有多难。期间村里有好心人来劝说妈妈,说一个女孩子家上什么大学,母亲笑笑没有言语。后来在一个好心的邻居的帮助下,母亲竟然做起了小生意,就是在学校门口推个小车卖一些小东西,可我的母亲那时已经快70岁了,她也不识字呀,可母亲把这辆小车一推就推了十几年,直到后来病重。我把大学上完了,毕业后回到当地当了一名老师,虽说自己并不情愿在当地当老师,可有老母亲相伴倒也无悔。
这样的日子很清贫,倒也温馨。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就这样会继续下去,可厄运还是来了,有段时间母亲说自己总是走路乏力,在小医院治冶没有明显效果,后到大医院一查,病不好且已到晚期,那段天天以泪洗面的日子不堪回首。
我家兄妹多,母辛生病后,大家轮流照顾,那年我教初三,我白天上课,晚上下晚自习后要走很长一段山路回家照顾母亲。那个冬天我至今也无法忘记,风是那么的冷,雪是那么的大,我的心每天都沉于冰冷与恐怖之中。有天早上,我还要在五点多钟起来赶回学校上早读,我悄悄起床,不想惊动母亲与姐姐。那时的母亲头脑已处于模糊状态,靠打杜冷丁针和吃药才能睡上一小会。可就在我悄悄下地的时候,母亲不知怎么就醒了,她让姐姐给我热点儿饭,说天太冷,还交代她打电灯去送送我,说天太黑…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跑出了院子,因为我不能哭!
在路上,我让自己的泪水肆意的流了个够…母亲,我留不住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