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这个故事之前,先简单介绍一下孙叔敖这个人。
楚国的令尹孙叔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帮助楚庄王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孙叔敖长相比较奇特。荀子《非相》里说他是秃顶,脑门子特别突出,左胳膊比右胳膊长,个子非常低,站在马车上,还不如扶手高呢。但是,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他是个政治家、军事家、水利专家。
孙叔敖不仅治国才干突出,还特别廉洁,多次拒绝楚庄王优厚的封赏,以至于家境特别贫寒。他由于勤于政务,年仅38岁就因病去世了。死的时候,家里连棺椁都没有。
孙叔敖看出优孟是个人才,所以对优孟一直比较好。
孙叔敖病重将死时,嘱咐他的儿子说:“我死之后,你肯定会贫穷,那时你可以去找优孟,跟他说你是孙叔敖的儿子。”
几年后,孙叔敖的儿子果然穷到以卖柴为生的地步。
有一次他遇见优孟,对他说:“我是孙叔敖的儿子,我爹临死前吩咐我贫困时找你。”优孟说:“你不要远行到外地去。”于是,优孟就穿上孙叔敖的衣服,戴上孙叔敖的帽子,每天模仿孙叔敖的言谈举止,学了一年多,学得出神入化,像极了。连孙叔敖的儿子都分辨不清楚了。
有一天,楚庄王设宴招待群臣,优孟扮成孙叔敖上前敬酒,楚庄王大吃一惊,以为孙叔敖活了,扭头想跑。优孟说:“大王,是我,小孟。”楚庄王看着优孟,心里不由特别想念孙叔敖,于是就说:“干脆,你就当宰相吧。”优孟说:“请让我回家跟我媳妇商量一下,三天以后,我回来上任。”庄王答应了。
三天以后,优孟来了。庄王问:“你老婆咋说的?”优孟说:“我老婆听说我要当宰相,差点打我一顿,她说千万不能这样做,楚国的宰相不值得当。像孙叔敖这样的宰相,忠心耿耿,勤勤恳恳,廉洁奉公,把楚国治理得这么好,使楚王能够在世界上称霸。可如今死了,他儿子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每天还得卖柴生活,穷得厉害。要是像孙叔敖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优孟放声唱了一首歌。歌词大意是:“山里面耕田太辛苦,很难得到食物。出去当官吧,还必须贪婪卑鄙才能有余财,所以还得脸皮非常厚。又想死后家里富裕,又不敢受贿枉法,做了坏事会遭到全家被杀的结果,所以贪官怎么能做呢?要想做个廉洁的好官吧,就必须廉洁守法,不能胡作非为,所以,好官也不能做。孙叔敖一生清廉,到头来儿子还得卖柴为生,楚国的宰相怎么能当呢?呼而嘿喲巴扎嘿……”成王听得满脸愧疚,起身向优孟致谢,马上叫来孙叔敖的儿子,把寝丘这个地方的四百户分给他,用来祭祀孙叔敖。
【按】优孟的智慧在这里又一次表现出来。给君王讲道理,最好采取迂回的战术。他还是个非常优秀的特型演员,能够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