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来北京快三年了,换过三次房子,自然是一次比一次好,现在住在小区的单元楼里,安全和幸福感满满。还记得初来北京的时候,为了省钱,只能在离公司较近的地方租一个床位,跟几个不认识的女生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幸而跟我一起住的她们都比较好相处,方才打消了我的顾虑。
2014年10月,飘着微风的北京城,冲进来一个风风火火,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姑娘。
她昂首挺胸,拉着为来北京而精挑细选的果绿色拉杆箱,信心满满地下了火车,东瞅西瞧难掩内心的喜悦。北京城是她梦寐以求的大城市,她觉得自己的梦想只有在这座一线都市方才能实现。
02
来之前就听得旁人讲述北京的租房生活简单粗暴,居住条件最差的一群人住的是地下室。有统计数字称,只在北京一个市,住地下室的租户就有一百万之多,相当于一个县级市的 全部人口。这群人里大部分都是社会的底层,他们背井离乡,有些则是带着全家人在北京的地下室里一生活就是十几年。一入京城深似海,直觉隐隐地告诉我,也许我就是他们的接班人。
果不其然!
公寓的楼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女人的内衣,男人的内裤,还有婴儿的纸尿裤……而我就好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可劲儿地欣赏着。我不是变态,只是很好奇,这个充满了霉味和潮味的地方究竟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美其名曰我租住的是公寓,简直跟地下室并无两样。
昏暗的光线,白天里也必须是要开着灯才能看清舍友的模样。房间不大,应该有十平的样子,放着两个高低床,一共住了四个人,由于都是女生 ,东西衣物自然摆放的满满。我把行李扔到了靠窗的上铺,只有那个位置是空的。我摸了摸已经住进来的小姑娘的被子,感觉潮潮地,好吧,也只能是这样了。宣传页上讲的南北通透一定就是指的把北向的窗和南向的门打开后的效果,我苦笑,果然没有被骗,可这黑漆漆地窗户,从我住进去就没有人能打开过。
03
很快冬天就来了,感谢北京的温暖,让我在租住床位的日子里过的并没有那么凄冷。
在屋子里必是要裹着被子的,屋外有阳光的冬天定是会比屋内温暖,所以我冬日周末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的KFC或麦当劳里度过的。买一份20元以内的套餐,在里面坐一整天对于我来讲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为了避免服务员认出我而太尴尬,所以每周都会找不同的快餐店,这着实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
不知不觉迎来了第二年的夏天,这个租床位的日子着实是过不下去了。放在床下的鞋子全部都长了绿毛,再也不能为我的脚服务了。被褥已经可以挤出水来了,躺上去简直像是睡在初春的水床上,那滋味难以言表,只能亲身去体会。为了不让屋子太潮,需要把床单被套内衣裤洗完放到院子里晒,时不时丢一件,纯属正常现象,不必大惊小怪。隔壁屋里刚搬进来一对夫妇,墙壁薄,他们过夫妻生活都能听清,可是苦了一天了,还不许人家快活快活吗?唉……
04
如今每每想起前尘往事,总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实还有点怀念那段辛酸的岁月——痛并快乐着。上帝在紧闭大门的时候,一定会给你留个狗洞让你进出的。因为公寓屋子太冷,所以我有了很多时间在快餐店写试卷,每次的考试成绩都还令人满意;因为公寓光线很差,所以我经常会去北大和清华自习,回忆校园的青葱气息,总觉得自己像是还没有离开校园,依然是当年那个18岁的自己。
时光荏苒,一晃已经在北京生活了很久,虽然一直未能赚很多的钱,不过,我仍相信,有一天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庭。在这大千世界的一隅,总会有一盏等着我们回家的灯。而年轻的时候所有的颠沛流离都将成为日后心中的慰藉。它们闪着光,透着亮,提醒着我们曾经那么年轻,曾经那么敢闯,曾经天不怕地不怕,曾经什么都可以接受和忍耐。
所有的年轻,有一天都会长大与成熟,当回忆往事的时候,望着远方,嫣然一笑,就是对青春时光里所有的所有,最好的诠释与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