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能不能借我1000块钱呀?房租要到期了。”马晓略带试探的问道。
“没问题!马上转给你。刚开始工作,好好实习。钱不够用太正常了。”我能读出她难以启齿的表情。
“太感谢你了!发了工资立马还给你。”
“客气了,跟我就不要见外了。你是我女朋友耶。”
“不行!我要靠我自己自食其力,闯出一片星空,不要小瞧我哟”
是的。我从来没有小瞧过她。包括现在。
2
在运动会的看台上,所有的人都在呐喊。马晓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不知道在为谁加油。她是短发,在此之前,我始终觉得我的梦中情人一定要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她的出现让我觉得我可以颠覆从前的观念。
我用纸折了一只飞机,对准她飞了过去。纸飞机撞到短发的那一刻,我们的故事开始了。
她转过头,看了下掉在地上的纸飞机,从它飞来的方位寻找肇事者。我一只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看着她。目光相遇,她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真的像一弯新月。
全场人都望向热闹的运动场,而我却望着她。因为刘翔夺冠后,田径项目组的比赛总是让人沸腾,而此刻那一张笑脸让我沸腾。
3
校园很大,我们每天踏在相同的路上,走过相同的超市,喜欢在同一个食堂,二食堂吃饭,却从来没遇见。
校园很小,自从纸飞机起飞后的第二天。我们总能很准时的在上学的路上,超市里,食堂里不期而遇。
我觉得一段感情的开始是自然而然的发生的,不需要猛烈的追求。哪怕是每天不定时的相遇,也会让人形成习惯。哪一次没遇见,便会期待。每天会不自觉的让自己穿的更整齐,鞋子要擦干净,只是为了迎接她。哪怕是那天她一整天都没出现。
渐渐的,我们都脱离了各自的小伙伴,自觉的端着餐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小伙伴一边小声起哄一边自觉离开。我占着一张桌子,对面有人准备坐下,我微笑着说有人了。我看着她跟她的室友并肩站在打饭的玻璃橱窗前,她室友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下她的腰,用手指向我的位置,她看到了我,迅速回头。室友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低头笑着。
我们在操场上,在那些不灭的路灯下散步。走到图书馆闭馆,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回到宿舍不停的发着简讯。一直都我们都握着手机睡着,第二天醒来屏幕上还挂着半条没发出去的信息。
那是教师节的晚上,我站在路灯下,看见一个抱着盒子的姑娘,还有一个手时不时的放在后脑勺的男生。熟悉的短发与背影,我开始慌了神。
我像一个担心丢了东西的人一样焦躁不安。直到那个男生离开,我确定他走远了。我快步走上去,直接抱住了她。抱住的那一刻,像个孩子一样找回了丢失的心爱的礼物。
对于突如其来的拥抱,她很吃惊。她用盒子砸了下我的头,然后环住了我的腰。
我还是比较介意跟他走的很近的男生。后来她解释说,那是他带的一个课余广告设计辅导班的学生,教师节,班上集体买了份礼物,委托他当代表送礼物。是个害羞的小学弟。
4
我们像每一对情侣一样,做着相同的事,微小而又小确幸的事。
在教学楼前等着她下课,在同一栋宿舍楼前等着她下楼吃饭,逛街。对于她每天都有新发现,像游戏一样经验等级越高,可以去到的地图越来越多,发现的boss也越来越有意思。
她会勾着我的脖子,像兄弟一样说请我吃饭。
她喜欢穿我的衣服,比如连帽卫衣,对于她来说就是oversize的风格。也会套着我的篮球队衣,跟我玩一对一。
那时候的我们仿佛从来就没有过烦心事。可以一直这样过一生感觉。
后来,我毕业了。
对于离开校园,去到没有她的城市。我很忐忑,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度过。我会不会每天饱受思念的煎熬,她会不会,也像我想她那样想我。
她送我到火车站,我们虽然心里不舍,有些伤感,但是都没有表现的苦闷的样子,像平时那样有说有笑。
在开始检票的时候,她很用力的拥抱着我,我们都显得很慌乱。大厅广播再次提醒旅客进行检票,多希望时间能停住,就让我们一直拥抱着,不分开。
我把背包放入安检的皮带穿送机上,最后一次挥手。
转身的一瞬间,我看见她脸前一秒还挂着笑容,后一秒泪流不止。隔着护栏,我看着她一边挥手,一边用手捂着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在拥挤的人群中,她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她是那么的脆弱,我真的想冲破人海,跨越栏杆去拥抱她,不离开,不让她独自承受,可我知道那也只是徒劳。
5
在实习生的日子里,是最最忙碌的,为了培养全能的人员,公司把我们当机器一样。
我们也对未来充满了热血,好像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够改变世界。所以我们怀着感恩的心,对待公司给的每一次机会。多年以后才懂得,那时我们很傻叉,公司只不过是竭尽全力的榨干我们的每一分钟而已。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们都坚信彼此可以走到白头。觉得我们肯定是异地恋失败的例外那一波儿。我不得不承认,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常忘了回复简讯,即使回复了,也会让人觉得那是匆匆忙忙编辑发送的。一有时间真的就想睡觉。在我们都还不知道如何去平衡的时候,裂痕就产生了,像无法停止下落的雨水一样,挡也挡不住。
一年的时间,一有空就火车赶回去见她。哪怕是就几十分钟后再次踏上返程的火车。几十分钟的短暂相聚,怎么能敌过长期的分离。爱情败给现实是真的,或许是真的爱的不够深吧。
关于借钱的事是大概毕业后的一年半吧。她也毕业了。这期间经历了我们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我每次都竭尽全力在找话题,不冷场,可是最后,还是换来一句,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就挂了。用力去维护的情感,越用力越觉得疲惫。我努力去寻找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前不是这样啊,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后来,我变成了只能在说说,微博,朋友圈上才能了解她的状态了。
“我对你这样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这是一个月没联系后,她发的一条状态。定位是在无锡。
我预感真的出问题了。
我完全可以知道,句子里的那个“你”是别人而不是我。
恋爱中的人会变成诗人,也会变成侦探。我知道我丢东西了,我丢了一个爱人。对于能不能找回来我不抱希望,但是我要知道是怎么丢的。
我翻遍她所有的更新的状态,朋友圈,微博,说说日志,包括下面的每一条评论互动。
我又假装联系她的室友。最后得出了事情的真相。得知真相后,我如释重负。头上悬的那把剑就让它自由下落吧。
她去无锡,给男朋友过生日去了。我却不在无锡。去了5天。正好是找我借钱的那个时间段。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送礼物的小学弟。
我不在的日子里,他算是趁虚而入。连特码身体也入了,房钱也是我出的,我不相信那种渣男会替女生花钱。她百里送过去之后,睡了,别人就不怎么理她了,以前还唱歌哄哄她。现在只顾打游戏,一脸厌烦的让她滚蛋。
我恨。
我恨的不是她。
我恨的是,我那么深爱的人,怎么在别人眼里像垃圾一样被人厌恶。
我病了,赶上感冒发烧。一个星期我好像行尸走肉一般,不吃什么东西。世界末日的感觉。
我厚着脸皮打过电话,只问了句,为什么。她只回答了一句,没为什么,不爱就是不爱了,没办法勉强自己。我怒了,那是第一次那么愤怒,但是我压抑自己。他那样的人,只会哄哄女孩子,能给你幸福吗?不要你管!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心死了。我真的好想骂回去,狠狠的骂她。好想去揍那个家伙一顿。我想杀了他。可是我真的没力气了。
等我恢复过来后,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每次想起来,真的不甘心。对于曾经那么深爱的人,我真的做不出来,对她任何不好的事情。所以怒火转移到那个渣男身上。我发誓,我要他出血!用他的痛苦来洗刷我的愤怒,以及对她的不好。
我订了张火车票去找他,我要报仇。我想好了,我会找块砖头狠狠的拍他脑袋!最好是血流成河,然后玩命的踹他。
我蹲点蹲了一天,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我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放着一块板砖,时刻准备抡上去。
我一手拎着双肩包,一手假装看手机靠近他。那个家伙的脸越来越清晰,我集中了所有的怒火用力抡着包。
一个熟悉的短发跑过来,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就像以前勾我的一样。那个动作是那么熟悉。她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个家伙怎么又把她哄开心了。
看着她挽着他的胳膊,头靠着他的肩膀,我怎么也恨不起来了,那是让我日夜思念的人啊。
我鼻子酸痛,哽咽着,更加难受。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她会怎么样,会不会是像薛之谦的歌词里一样,我想摸你的头发只是简单的试探啊,我想给你个拥抱像以前一样可以吗,会不会是偷偷抱一下,尺度掌握在不能说想你的那样。
6
恨一个深爱的人是什么体验,是根本恨不起来,不管她做过什么。
后来她联络过我,那是她们彻底分手后的事,决裂了,发生了特别猛烈争执过后。
彼此寒暄几句,问我过的怎么样,说以后会还给我钱。说以后找男朋友要找个成熟点的,像妈一样的姐弟恋太累。你说的很对,恋爱虽然不是婚姻,但是也一样要有责任感,因为彼此都是用心在付出,不是说不爱了就走开,换一个。不爱了再换。自己不会游泳,换多少个游泳池都是一样。最后还问我,如果我回来,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一样。
我说,不知道。
其实我有千言万语要说,话说出来,只会让她更加难受。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我说以后不管开心,不开心,都不要给我讲了。你开心,我会难过,因为给你开心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会嫉妒。
你不开心,我会更加难过。
祝安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