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五年,还是十年。有一个人藏在我心里面,很轻也很重,像羽毛一样四处乱飞,飘来飘去,像石头一样沉甸甸地躺在那里,踢不动也搬不开。
喜欢,并不是多么轰轰烈烈的伟业。不一定要牺牲,不一定要疯狂,也可以像一缕气息似的似有若无,紧紧地轻轻地缠绕,在一起还是分开就像万事万物的生长和衰亡一样那么自然。
我们决定不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切都变了,而变过的东西总是难以恢复原状。最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呆在你身边,我总会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这份深深的沮丧恰恰是我不可战胜的。
喜欢一个人的契机真的很特别。
我们分列各自队伍的末尾,那不经意的一瞥,目光相遇,传递着会心的笑容。
我们站在黑板的两侧,擦着擦着,就侵犯进了对方的领地,头顶上粉笔沫飞扬,眼睛却只敢落在自己的手上,时间似乎都被吸进了静止的板擦里。
我们望着窗外悄悄发起呆,你的影子和我的影子都映照在玻璃上,一个微笑,一个鬼脸,一个比划,一个手势,似乎都是悄悄话的外延。
那么多的时光里,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喜欢你,只是把你陪在我身边当成理所当然的事。
我以为我们会有够长的以后大方使用,任意蹉跎,可是未来慢慢近了,我们却在对方的以后里失去存在,消失无形。我们之间插入了一个人,两个人,好多其他人,所有美好的纯粹的东西都变了味道。
你再也不会在细微的小事上迁就我,再也不会在我长久的注视后回望我一眼,再也不会充满感情地回应我一个微笑,“再也不会”把你和我推开了好远。
于是你甚至都不会再四处打量,急切找寻,因为你已经不在乎我还在不在你身边。
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丢脸,我可以毫不隐瞒地告诉你,在我们将要走到尽头的那段日子,每天每天我都活在惊恐当中。
我害怕你和我摊牌,我害怕你对待我的态度,我害怕你还会用更加恶毒的语言伤害我,我害怕你还要做更多离谱的不可原谅的事,我害怕和你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但每当我独处的时候,我回忆里的那个你又使我眷恋,可是回忆与现实的强烈对比也只是引得我越发痛苦无助罢了。
在我们分手的那个早上,你突然一反常态地从身后抱住我,细细地亲吻我的发丝,亲昵地磨蹭我的耳后,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理由。
我冷冷地问。“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你松开我,眨巴着酒醉未醒的眼睛,脱口而出一句。 “你还真是会令人扫兴。”
我的心在这一刻才真正归于平静。“呆在你身边做个扫兴的人,是我对不起你。幸好这个错误可以到此结束了,从今往后我们就各走各的吧。祝你可以永远尽兴。”
在整理东西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荒唐多悲哀,认不清人也看不见眼前地动山摇的巨变。
那个只剩下你物品的空间竟是那样陌生,你的品味,你的兴趣,你的喜好,你的世界一点一点全都变了。原来我们之间早就心有隔阂,早就无可救药。
对我而言,真心已是最大的奢侈。没错,我只是想念那个真心待我的人。你和我却不同,你想要太多,过去的我加上现在的我都无法满足你,所以就算问询回忆你也只会感到乏味无趣而已。
当我已经沦为了过时的摆设,没道理不自觉离开。也许有一天你也能想起我,念起我的好,只是会不会有这一天我不确定。
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出现在你的记忆里,占据那小小的一角,还是说我只是一片刮过你青春的落叶,没有被记住的必要。